若虚堂 作品

第16章 梦狐(第2页)

 高锐红着脸把衣服穿好,见白狐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想到自己刚才在梦中的放纵,不禁面皮发烫。尽管对方是只狐狸,但毕竟和自己那般暧昧。做了灵将,其实看起来更像是收了个宠物。以后不免朝夕相对,高锐多少觉得有些尴尬。继而想到它一时糊涂以后反而受制于人,又不禁暗生感慨。

 他抚摸着白狐的背,轻轻地说道:“不好意思了,豪哥下手太重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不能再那么……嗯,调皮了,明白了吗?”白狐呜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高锐又说:“你做我的灵将,总是要有个名字吧!我想想,你长得这么白,像个小雪球。嗯,我就叫你小雪吧!好吗?”白狐点了点头,样子欢快地叫了两声。

 一夜无话。

 早上,陈诗豪在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些吃的,这才把高锐叫醒。他瞥了一眼白狐,对高锐说:“昨晚上抓这畜生,把人家窗帘都给弄污了。我早上和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说是打老鼠弄的,给了人家五十块钱。这钱我先给你记上,回去记得还我。先吃饭。”

 高锐将手里的面包和火腿肠掰了一些,放到小雪面前,看见小家伙吃得开心,他也笑了起来。

 陈诗豪咬了一口面包,冷笑道:“看见可爱的外表就忘了它是个五百岁的妖怪,你也是个颜控啊!”

 “可是小雪的样子确实很可爱呀!”

 “我去,连名都取好了。啧啧,小雪,这名取的。哎呀,原来你迷这类型的。”陈诗豪把辣条放进嘴里嚼着,“我告诉你呀!它不化形就一直是这个狐狸模样。就算能化形了也最好还是这模样。否则变成个大姑娘,就该轮到你动歪脑筋了。”

 “不会的,”高锐说道,“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陈诗豪不想让高锐难堪,就没拿昨晚上的事讥讽他,而是说:“群妖之中,狐最通人性。因此,到了人类活动最活跃的今天,别的东西想要成妖很难了,狐却还是可以保持它们妖化的优势。它们最会变化,公的变的都是大帅哥,母的变的都是大美女。狐又擅长幻术,人一旦被迷住,就很难挣脱出来。纣王因九尾狐亡国的故事你也听过,你不会以为自己意志力十分坚定吧?”

 换以前,高锐肯定不信自己那么没有意志力,但有了昨夜的事,他哪还有脸再装英雄?何况,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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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是福是祸就看你怎么把握了。”陈诗豪不想再捉弄高锐,“反正,有这么个灵将,再加上除灵相机,那猫现在对你构不成威胁了。”

 临近中午,老村长来消息了,说薛祥他媳妇儿回来了。陈诗豪和高锐立马赶去和老村长会合。由于多了个小东西,陈诗豪便拿了个纸兜子,让小雪钻到里面,上面又用些零食、纸抽什么的覆盖了一下。任谁也瞧不出来这拎兜里面藏只狐狸。

 老村长领着二人来到薛祥家门口。老村长叫开了门,只见一个花白头发、面色有些憔悴的农家妇女打开了门。

 “哟。是二伯呀!您老请进。这二位是?”妇女很是好奇。

 老村长说:“这二位呀,是省城来的记者,要向你打听薛祥的事儿。”

 妇女脸色一沉:“二伯,该说的俺说的那么些年,没啥再说的了。”

 “祥他媳妇儿,”老村长叹息道,“有些事儿,你不说旁人不知,但瞒不过你二伯我。”

 “砰——”薛祥媳妇一下子把门关上了,门后传出她不耐烦的声音,“二伯,俺是啥也不知道,你别问了。俺们就是想好好活着,谁得罪得起那些大人物?再说,俺确实啥也不知道。”

 老村长还要敲门,陈诗豪上前示意他来。只见陈诗豪敲了敲门,说:“婶子您好,我姓陈,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我知道您有很多事不方便说,那好,您听我说。我说完了,您再决定开不开门。婶子,我们俩是奉上头的意思来咱们村走访李远几个人的过去。其实里面还有一些隐情。村长之前也不清楚,我就在这里也说说。身边这位同事之前遇到一个有人被杀的现场,杀人的事后来经过勘查,竟然和李远有关。可怕的是,我这位同事的朋友也不幸和这件事挂钩,不久也离奇死亡。

 “我们怀疑李远,但没有证据。而且四个人中陆显、蒋山也在不久前死了。事情调查越来越难,而且坏人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老村长告诉我们,李远等人以前做过不少恶事,如果真是这样,不扳倒他们的话,以后受害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而且,李远既然忌讳别人提起他的过去,那随着他势力越来越大,任何知道他过去的人都会有危险。婶子,我听村长说,陆显、蒋山他们三个还将爹娘借走养老送终。这李远却任由生养他的娘病死在村里。连对他自己的娘都这么狠心,这样的人还有人心人味吗?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门后静了一会儿,薛祥媳妇的声音传了出来:“以前也不是没有警察来过村里,可后来又咋样了?李远还不是好好的。”

 陈诗豪说:“婶子你不知道,那位杨警官后来遭了不幸,很多事没查下去。”

 老村长“啊”了一声:“同志,那位公安同志后来咋了?”

 陈诗豪说:“那位杨警官遭人报复,妻子被人抓走十多年下落不明,大概是死了。他自己追查途中被人打成重伤,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呢!他还有个儿子,现在也做了警察,发誓要把真相查明白。这事是不是和李远他们有关我不知道,但那位警官若不是遭了这样的横祸,可能当年李远就难逃法网了。”

 “啊呀呀!”老村长跺脚说道,“同志,你昨天咋不和俺说呢?”

 “村长,这事太惨,我不忍心告诉你呀!”

 “老天啊!你真是不长眼啊!这么好的公安同志就……”

 一声巨响,大门被一下子打开,薛祥媳妇两眼含泪,看着陈诗豪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杨同志真的……真的……”

 高锐说道:“是真的,婶子,这件事我能证明。我和杨警官的儿子是同学,前几天我还去精神病院看过他。他疯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当年自己最后侦查的儿童拐卖案。”

 “天啊!”薛祥媳妇顿时泪如泉涌,“怎么会这样啊!”

 老村长也是老泪纵横:“祥他媳妇儿,你还记得杨同志不?”

 “俺咋不记得?”薛祥媳妇痛哭道,“俺家那个死鬼逃出门外,家里穷得要命。妞妞那时候才七岁,上学连口吃的都没有。左邻右舍日子也不好过,谁家也没多余的粮食。杨同志冒着大雨到俺家问死鬼的事,俺啥也没说,但杨警官硬是塞给俺五百块钱,十几年前的五百块钱呢!那是俺家那时的活命钱。这么个好人,俺只以为是上面把那几个坏人的事给压下去了。哪成想……”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陈诗豪和高锐只听得百感交集,纸兜中的小雪也是微微抖动着。

 “造孽呀!”薛祥媳妇努力止住泪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三个人说,“二伯,两位同志,快请进。俺家那个死鬼,造了这么大的孽。俺不给他背着了,你们进来,我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