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陈青梗着脖子，照旧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



    “从吴娜娜她们意图网暴我的那一刻起，你们早就站好队了不是吗？你从头到尾试图拿捏的人，只有我一个；”鹿鸣指了指自己：“所以没钱的人就活该受欺负吗？好人就活该受欺负吗？被霸凌者就要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吗？——甚至直到现在，你还在以为我是那个‘软柿子’。”



    “那我有什么办法！——”陈青激动地一拍桌子，“只要你选择不追究，我当然可以什么事就没有啊！”



    “你大错特错了，你活着，本身就已经是地狱了。”



    陈青喃喃地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自从你进来之后，你家里人来过吗？”



    “来过一次……我妈说让我忍一忍，她很快就会带我回家……”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是可以‘取保候审’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家里人交了保证金或者保证人，你就可以回家了。”



    陈青的嘴唇忽然不可抑止地抖动，豆大的泪珠说下就下；只不过这一次，全是真情实感。



    “你撒谎！你这是在骗我，在离间我们的亲情！——”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话，咬紧着有些泛黄的牙齿，不知道是想咬断谁的脖子。



    “我骗你做什么？这里有警察，你难道不会问问他们吗？——”鹿鸣无所谓地摆摆手：“况且，你妈妈还去找过我……”



    陈青的眼底忽然亮起了光，像一团灰炭下面的余烬。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辟谣‘我要以诽谤罪告你’之后，你妈妈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了。我很难不怀疑，当时她是收了吴娜娜她们的钱来找我的茬……”



    “呵呵呵！~那又如何！她为自己的女儿去找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她有错吗？……”



    “在三个月之前……”鹿鸣笑着接上了被陈青打断的话语，笑得一脸无辜。



    “不、不……鹿鸣你……”陈青双目无神地不住摇头，似乎再也承受不出接二连三的现实残酷打击，不停地捂住头，也不知道是想听还是不想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青爆发出一阵没有预兆的大笑：“鹿鸣，你就算暗示我妈是为了钱又怎样？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不断地这么搞下去和那些有钱人搞下去，最后倒霉的还得是你！……”



    “没有最后了。”鹿鸣淡然地下了个结论，“吴娜娜和漆美的家人估计也快因为‘诈捐’和‘偷税漏税’等问题被审查了，想必离开除公职不远了。”



    “你……把他们扳倒了？”



    “谈不到什么扳倒不扳倒的，只不过是‘欠债还钱’罢了；至于你——”鹿鸣把视线看向陈青：“要考虑‘杀人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