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清酒 作品

第44章 第 44 章 次日,大年初一。 ……

    次日,大年初一。
 


    新年新气象咯。
 


    除了丛琦缩被窝里睡得正香,许慧英夫妻俩和暨和北都起床了。
 


    三人六点出头就到院里砍柏树枝。
 


    随后洗漱,许慧英开始弄早饭。
 


    许慧英老家初一一整天都是不能吃米饭的,而是只能吃面食。
 


    原因已经不可知,只是习俗嘛,就这么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所以初一早上,丛家餐桌上可选项只有抄手和汤圆。
 


    “老丛,你吃什么?”
 


    丛智渊对着镜子刮胡子,听到妻子问话,忙停手回道:“我吃汤圆吧。”
 


    “小暨,你呢?”
 


    暨和北不挑:“妈,我吃什么都行。”
 


    许慧英:“成,那你跟琦琦一样都吃抄手吧。”
 


    “嗯。”
 


    “你去叫她起床,新年还起这么晚真是一点不讲究好兆头。”
 


    老话还说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新年第一天当然是重中之重。
 


    许慧英随口念叨两句。
 


    丛智渊觉得最近妻子唠叨了许多,为了避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他选择默不吭声当一秒鹌鹑。
 


    卧室里,丛琦撅着屁股侧身朝里蜷缩着。
 


    脸颊压在枕头上,压出嘟嘟的弧度。
 


    大概是挤着睡了一晚上,刚得了翻身换睡姿的机会太舒服了,这一侧躺嘴巴被压得微微张开一条缝。
 


    一丝银线快溜到嘴角了。
 


    暨和北眉眼舒展,忍俊不禁。
 


    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托住她脸蛋。
 


    让她正面朝上仰躺着,那丝快溜出来的口水顿时被逼退了回去。
 


    画面特别好玩,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嘴巴。
 


    丛琦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暨和北终于憋不住哂笑出声。
 


    “噪音”的出现让丛琦蹙起眉心。
 


    眼球开始动了动,但她还是没醒,而是试图翻身继续睡。
 


    暨和北俯身嘴巴凑到她耳畔:“老婆,起床啦~~”
 


    “啪!”
 


    大概是当成蚊子,丛琦无意识挥了挥手正好打在他脸上。
 


    发出清脆的巴掌声。
 


    暨和北被打得懵了懵。
 


    还没回神,那双柔夷彷佛在确认打的是什么,胡乱在他脸上摸来摸去,还拧住脸皮拽了拽。
 


    暨和北:……
 


    故意的吧?装睡的吧?
 


    正当他打算如法炮制,也掐她时。
 


    丛琦突然睁开眼,紧接着就被眼前放大的五官吓得往后一缩。
 


    可她就躺在床上,能缩到哪儿去?
 


    于是,脑袋“嗙”一声直接撞床头了。
 


    暨和北也被吓一跳,赶紧伸手摸了摸她撞到的地方,果然,肿了个小包。
 


    “嘶~~~”
 


    丛琦猛吸一口凉气。
 


    这一撞疼得她龇牙咧嘴,嘴巴还不忘皮两句:“完了,大清早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撞头,这莫非是老天给我的暗示,告诉我今年流年不利,要撞墙??”
 


    “迷信。”
 


    “你今年肯定顺顺利利,做什么都能成。”
 


    暨和北揉了揉微微鼓起的包,又凑近吹了吹:“还疼吗?我问问爸妈有没有药酒。”
 


    丛琦赶紧抓住他衣服:“撞一下而已,搽什么药酒,等会儿它自个儿就消了。”
 


    她才不要大年初一顶着一头药水味出门呢。
 


    多囧啊。
 


    “北北,刚刚有蚊子在我耳朵边嗡嗡嗡,奇怪啊,这么冷怎么还有蚊子呢?”
 


    丛琦从床上坐起。
 


    第一反应就是查看窗户有没有关严实。
 


    毕竟自家在一楼,几米外就是围墙边的绿化树。
 


    藏那么一两只蚊子好像也说得通。
 


    暨和北指着自己被打的左脸,似笑非笑:“呐,这只蚊子就在这儿呢。”
 


    “……?”
 


    丛琦看着他脸颊好一会儿。
 


    的确有点红!
 


    所以——
 


    自己拍的不是蚊子,是男朋友的俊脸蛋儿?
 


    “嘿嘿,是吗?”
 


    丛琦嘿嘿傻笑,然后手又伸到他脸上摸了摸。
 


    随即嘟着嘴亲了亲他被打到的地方:“好啦好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但你吓我是故意的,我头顶都撞了个包,你看我多大度都没生气,所以咱俩扯平了。”
 


    她当然知道暨和北没故意吓她。
 


    是她第一次起床见到男人放大的五官,没反应过来而已。
 


    但锅肯定得甩。
 


    暨和北也顺着她话道:“那我再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哈哈哈不要,快让开,我要起床了。”
 


    温热的风吹在头皮上痒痒麻麻的。
 


    丛琦捂着头顶指挥起暨和北来:“你把椅子上的衣服扔过来。”
 


    她掀开被子,正要套棉衣棉裤。
 


    衣服穿到一半,突然感觉上半身哪不太对劲。
 


    总觉得什么硌着肉了。
 


    她摸了摸,才发现里面扣子散开了,正卡在保暖衣里面。
 


    “咳……咳咳……”
 


    “那个,你帮我倒下洗脸水呗。”
 


    说完,她假装继续套棉袄,决定把人支开。
 


    暨和北想了下,还是没想明白她脸怎么突然红了。
 


    不过他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嗯,快点啊,马上就要吃早饭了。”
 


    “嗯嗯。”
 


    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口。
 


    丛琦“哎呀”一声倒回床上像条进化失败的毛毛虫来回蠕动。
 


    等等——
 


    不对啊。
 


    她羞什么?
 


    该羞的是暨和北!
 


    ……
 


    吃完早饭,许慧英跟丛智渊约了人打麻将。
 


    榕城人嘛,不上班的时候要么在茶馆听评书,要么就是砌长城。
 


    过年更是搓麻将爱好者的绝佳时机。
 


    丛琦会斗地主,但不太会玩麻将。
 


    别人打时她大概能看懂,但轮到自己就经常包胡。
 


    没有叫是最常发生的,更惨的是打着打着牌比别人多一张少一张,可能是杠牌后忘了摸,也可能是碰牌后多摸了……
 


    所以她都不敢跟外人打麻将,就怕兜里直接输空。
 


    于是,当两人出门黄阿姨问要不要搓几把时,丛琦连连婉拒,拖着暨和北逃得飞快。
 


    “其实我麻将打得还可以。”
 


    暨和北任由她拖着,笑了笑,淡淡道。
 


    语气里还有点小骄傲。
 


    “那也不打。”
 


    丛琦不喜欢麻将馆。
 


    麻将馆里一群大老爷们烟不离手,闻不惯烟味的人进去两分钟就得被呛出来。
 


    那环境,嘿,忒折磨人。
 


    “我们去世界乐园玩呀,我还一次没去过呢。”
 


    世界乐园是前两年建造的,乐园以各类1:1仿造的国外著名景点为主要卖点。
 


    什么匈牙利英雄广场、欧洲街、欧洲乡村教堂、塞浦路斯花园、威尼斯廊桥……
 


    当时开园时动静可大了。
 


    报纸上连续登了一个礼拜广告,本地电视台也播过宣传片。
 


    据说第一年,游客就达到了百万。
 


    她还记得那会儿曲苗苗跟社团里的伙伴去那边团建后,回来跟大伙儿摆龙门,哇,可风光了。
 


    丛琦当时特别羡慕。
 


    既羡慕可以去玩,也羡慕她有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其实当时她隐隐感觉到上不上大学的区别了。
 


    她就想呢,没经历过什么大学社团,但也可以去世界乐园看一看呀。
 


    只是世界乐园坐落在犀浦,离市中心太远了,就一直没找着机会去。
 


    而往年初一呢,她会到文殊庙或是附近古镇玩。
 


    有的地方甚至年年都去。
 


    不过不是说那些地方就真的那么好玩。
 


    而是童年记忆里过年的氛围仿佛停留在那里一样,让人感觉重游一下好似就能嗅到过去的味道,就能回到曾经去时的快乐时光似的。
 


    但今年她想换一个地方玩。
 


    恰好此时正好有车,又有专门的司机。
 


    丛琦果断决定去看看曲苗苗夸得天花乱坠,说去了那儿一次就相当于去过整个世界的地方。
 


    “世界乐园?什么地方,我不清楚路线。”
 


    暨和北想了想,摇头。
 


    他虽在榕城生活多年,实则对榕城的了解不算深。
 


    “那我们先去报刊亭买地图,地图上有的。”
 


    “行。”
 


    两人先买了份地图。
 


    从四中这边到犀浦开了快一个半小时的车。
 


    一到世界乐园门口,丛琦就傻了。
 


    她大张着嘴,“哇哦”一声:“跟我们一样来看稀奇的人真多啊。”
 


    简直是人山人海。
 


    不仅人多,门口停车场还停满了车,有些车牌还是省外的呢。
 


    再一看票价,居然要八十哎。
 


    在这个月工资平均几百的年代,八十绝对不便宜。
 


    暨和北小心翼翼护着她去窗口排队。
 


    排了将近半小时,终于轮到他们。
 


    丛琦:“你好,要两张票。”
 


    “好,稍等哈。”
 


    售票员顺嘴应了一声,接过钱熟练的撕了两张票。
 


    然后从窗台下方半圆孔推出来,抬头一瞧,先是被太阳一样灼热的笑容给震了一下,旋即注意到对方用波点发箍固定好的一头卷发,视线再回到那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