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觉得，帝君大人在得知妙义慧明境中三毒浊息发生动荡之时，心情应当很美妙吧。</p>
“另有一事，军中和九重天的流言不用再推波助澜了。”</p>
司命短促的‘嘶’了一声。</p>
“小殿下，不需要再掩盖了吗？”</p>
“足够了，不久后，这些流言便起不了作用。</p>
九重天上的仙神岁月无尽头，很快就会找到新的噱头将它们掩盖掉。</p>
好了，去安排吧，顺道去玄清殿知会月初，师傅一旦回来，立刻派人来告知我一声。”</p>
“是。”</p>
司命神情笃定的应了一声之后，快步离开。</p>
罗睺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侧。</p>
玉清余光瞥见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微微抬了抬眉。</p>
“罗睺将军怎得没回玄甲将军帐下？”</p>
“这是属下与殿下的约定。殿下做到了，属下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p>
罗睺的声音古井无波，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深意。</p>
“罗睺将军，你错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p>
你难道天真地以为，仅凭一本新军纪，便能改天换地，彻底改变天军的风气？”</p>
罗睺眼眸微动，缓缓垂首凝视着腰间悬挂的长剑，沉默得宛如一座木雕。</p>
玉清并不在意，淡淡一笑，与此刻的烈日全然不同，浅得如同一抹夏日的月光。</p>
“罗睺将军信不信，一旦本殿下与连宋离开这里……</p>
我们此前所做的一切便会如镜花水月一般，功亏一篑。</p>
不消几日，天军又会变回我来时那副乌烟瘴气的模样。”</p>
“信，”罗睺低声回答，“军中群龙无首，人心自然如一盘散沙，四散是必然。”</p>
“正如罗睺将军所说，军中群龙无首。</p>
所以，你愿意成为天军的中流砥柱吗？”</p>
玉清转过身，静静凝视着罗睺。</p>
对上那双清浅如兰的眼眸，罗睺不由得怔住了。</p>
小殿下分明谈论的是中军元帅之位的归属，却宛如只是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p>
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p>
罗睺紧紧攥住剑柄，沉声道，“公主殿下言重了。</p>
军中资历比属下深厚的人比比皆是，属下岂敢觊觎那个位置。”</p>
“罗睺，这真的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吗？</p>
在本殿下眼中，罗睺将军之能，丝毫不逊色于那三位上将军。</p>
只可惜身后无人，才一直被压制在如今这个位置上。</p>
若给你一个机会，你能否紧紧握住，借着本殿下为你搭建的阶梯，平步青云？”</p>
罗睺收起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哂笑道，“公主殿下，并非属下质疑您的能力。</p>
只是如今军中三足鼎立，您又怎能在如此局势下，为属下开辟出一条青云路来？</p>
正如您所说，整顿军纪只能暂时缓解军中的局面，却无法彻底改变军中的格局。”</p>
“所以，我们必须创造这样一个机会。</p>
端看罗睺将军是否愿意奋力一搏，将全部赌注押在本殿下身上。”</p>
若成，则扶摇直上。</p>
若败，则与天军一别两宽。</p>
其中的风险与机遇，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罗睺眼前。</p>
只待他做出抉择。</p>
罗睺仰起头，凝视着那片如蓝宝石般蔚蓝却没有半朵云彩点缀的天空，释然一笑。</p>
“如殿下所愿，罗睺……愿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