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鱼头 作品

第一百零九章 阴阳符

 “韩太上让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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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说是什么事么?”()?()

 黑衣冷峻青年面色没有变化,只是双眸微微眯起,盯着龚希音。()?()

 “没说。”()?()

 龚希音摇摇头,随后干脆将传音符递给了冷峻青年:

 “什么也没说,就是让我先回去。”

 黑衣冷峻青年却没有接手,神识一扫而过,双眸微微松开,随即皱起了眉头:

 “若我记得没错,自我接任宗主之位后,他便没有再单独找过你……”

 “他本来就没怎么找过我,一贯只找尊主您和吴峰,不过自您化神之后,便几乎只找您一人,哪怕后来吴峰和我也都顺利踏入化神。”

 龚希音摇头纠正道。

 两人能在魔宗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至今,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都从这一封简单的传音符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黑衣冷峻青年却想到得更多,语气微有凝重道:

 “我统管宗内事物,却只让你回去而没有找我……”

 龚希音忍不住半开玩笑道:

 “总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在背后骂他,被他知道了吧?”

 黑衣冷峻青年却没有笑,白皙的额头微微皱起,沉声道:

 “宗内除去太上和几位化神前辈、吴峰等人之外,所有人都受我统管,之前韩太上也从未插手过,但这次韩太上却绕开了我……希音,此行只怕有些古怪,若是能拖,最好拖延一段时间。”

 听到黑衣冷峻青年少有地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龚希音也不由收起了笑容,随后面色微有些凝重地摇头:

 “只怕不行,您也看到了,这传音符里的语气,可没有商量的意思,若是我托辞不去,只怕他在咱们身上留下的手段,立时就要爆发……只可惜咱们圣宗不像是大晋的三宗一氏,彼此信任无间,否则咱们找到宗内那几位躲在秘境内的化神前辈,联手之下,如今这天地,未必不能逼得韩老狗让步!”

 黑衣冷峻青年闻言也不由得微微一叹,声音压低了些:

 “我找过吴峰他们几人,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回复我,想来韩太上的手段的确起到了效果,他们对我恨之入骨,自然不会和我联合。”

 “至于宗内的那些前辈……韩太上一直在宗内,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也不敢贸然前去接触。”

 声音顿了顿,随后沉声道:

 “若是不行,你便干脆禀报,已经又被我派遣去了皇极洲,如今无法脱身。”

 “这……”

 龚希音面露迟疑:

 “韩老狗能信吗?”

 黑衣冷峻青年面色反倒是恢复了平静:

 “他之前便让我时时关注真武的动静,如今圣宗内,吴峰、杨成这几个化神都只听他调遣,我能用之人,也就你一个,所以他只能信。”

 听到这话,龚希音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极好,我正好也不想见到韩老狗,那便就这般回复他了!”

 说罢,取出了一枚加密的传音符,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送

 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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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一幕,黑衣冷峻青年迟疑了下,随后还是轻轻一拍腰间。()?()

 随即一座四足两耳的幽黑宝鼎迅速飞了出来。()?()

 在半空中极速转动。()?()

 “元母真器鼎?尊主,您这是……”

 龚希音微有些惊讶。

 黑衣冷峻青年却没有说话,直接便从自己的衣袖之中甩出了一连串的灵材,丢入了这宝鼎之中。

 随后以姜太阴传授的器魔之法,打入了一道道法诀。

 数日后。

 两道流光飞了出来,一个径直落入了龚希音的手中,另一个则是落入了黑衣冷峻青年的手里。

 光芒敛去,却是两枚看起来颇为简朴寻常的木符。

 只不过龚希音手中的木符偏黑,而黑衣青年手中的木符偏红。

 “这是?”

 龚希音略有些疑惑。

 “四阶法宝……不

过被我以特殊手段升了阶,勉强可以算作是一件五阶法宝。”

 黑衣青年面色仍是那般冷峻,淡声解释道:

 “此宝分为阴符和阳符,炼化之后直接融于元神之中,有两个用处,一个是阴阳二符之间可以彼此及时交流传讯,另一个,则是关键时候可以丢出来直接引爆,威力可等同于引爆五阶法宝,哪怕是化神修士,不备之下,也要折戟沉沙。”

 “……威力等同于五阶?”

 龚希音闻言若有所思,随后蓦然问道:

 “那对炼虚修士呢?有效果吗?”

 黑衣青年沉默了一会,微微摇头,强调道:

 “只作护身之用。”

 龚希音笑了笑,眼中闪过了一丝暖意,抬手作揖:

 “多谢尊主恩赐。”

 两人相交多年,在魔宗之内却是难得可以彼此放心之人,许多心思自然也尽在不言中。

 将黑色的阴符迅速炼化,那阴符随即便如流水一般,彻底融入了龚希音的手中。

 黑衣青年也炼化了红色阳符。

 “尊主,那我就先去皇极洲了。”

 龚希音也不耽搁,随即告辞。

 黑衣青年点点头:

 “记得若有最新的《真武经》,立刻便送来。”

 “若是韩太上问起,你只管推到我身上。”

 “尊主放心!”

 龚希音抱拳一礼,随即转身化作了一道流光,投向了远方。

 黑衣青年目送着龚希音的背影,随后低下头,掌心悄然凝聚出了红色阳符,目光微有些复杂。

 方才他并没有说实话。

 阴阳二符不止可以彼此及时沟通交流,特殊时候,阳符还可以……

 “别怪我……这魔宗之内,谁又能真的值得被信任?”

 “我不想害人,可也不想被害,你若还是愿意跟着我,我还当你是那个龚希音,那阴符便是护你的宝物,可若不是……”

 黑衣青年的眼中,一抹凌厉一闪即逝。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阴差阳错混入魔宗之中的小小筑基修士。

 能在魔宗一路成长至今,被梁丘语、韩魇子接连看中,除去在魔道上的天资的确过人,却也少不了缜密深沉的心思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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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绝大部分时候,在对手的眼中,他都是那副冷漠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似乎也时常吃亏。()?()

 却不知这恰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没有人会真正提防一个自命清高的君子。()?()

 “你选我做宗主,也正是看中了这点吧?”

 黑衣青年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随即收起宝鼎,朝着风临洲的方向飞去。

 另一边,在海上极速驰骋的流光忽然一顿,露出了龚希音的身影。

 只是此刻的他却面色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随后忽然间,身体的一部分竟是直接脱离而出,化作了一团不断扭动的血影,直接缠住了龚希音!

 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希音啊,老夫命你暗中盯着申服,时时向我汇报,可你怎么跑去皇极洲了?”

 正在挣扎中的龚希音顿时面色剧变:

 “你……韩太上!?我、我不是……”

 血影仿佛无骨的长蛇,贴在了龚希音的耳后低声私语:

 “还是说……你不想和老夫一起长生了?”

 “啧啧,你太让老夫失望了,你能有今天,全是老夫赐给你的,可你不珍惜啊……”

 听到这声音说的话,龚希音眼中难掩恐惧和慌乱,他语速极快:

 “太上,太上,我一直都在盯着申服,是他派我去皇极洲的,是他让我盯着真武道的,还说是您的吩咐,太上,饶我一次,您再饶我一次……”

 血影缓缓凝实,隐隐能看出韩魇子那苍老的面孔。

 他低眉垂首,仿佛是一位慈祥长者,带着一丝充满了遗憾的叹息:

 “要是之前,老夫或许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可惜啊,要怪,你就怪万象宗吧。”

 话音落下,凝实的血影瞬间张大,直接将充满了绝望的龚希音罩住。

 龚希

音眼中闪过了一抹狠厉,脸上的慌乱恐惧瞬间一扫而空,只余下了凶悍和张狂!

 也不废话!

 眉心陡然张开,一道神光瞬息射出,直接射中了血影。

 然而下一刻,他自己便忍不住痛呼一声!

 眉心竖眼瞬间痛苦紧闭!

 而血影却只是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随后无可阻挡地罩了下来。

 也将一切的声响,彻底隔绝。

 “韩老狗,你不得好死……”

 同一时刻。

 隐隐看到了风临洲东部海岸的黑衣青年本能般忽地心头一紧。

 一股仿佛失去了什么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转头朝着东边看去。

 正在这时,红色阳符也蓦然从他的掌心处飞出,随后一道带着慌急和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心韩魇子,他要炼……”

 声音戛然而止!

 黑衣青年心头剧震,他蓦然捏紧了阳符。

 第一时间便

 想要将法力注入其中。

 然而就在法力即将注入前的一瞬间?[(.)]???&?&??()?(),

 他猛然顿住!

 “不行!不能这么做!”

 这一刻()?(),

 黑衣青年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他捏着那枚红色阳符()?(),

 心中无数念头在瞬息间便风起云涌。

 “韩魇子难道对龚希音出手了?”

 “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么迫不及待?”

 “明明之前……他莫非是受伤了?所以需要进补?”

 “龚希音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活着还是死了?”

 “他又为何让我小心韩魇子?‘他要炼’,炼什么?炼化我么?”

 无数的念头不断地翻涌,这一刻,他既忍不住想要注入法力,询问龚希音,可理智却又让他停住手,甚至一时之间都觉得这木符烫手无比。

 韩魇子若是真的炼化了龚希音,会不会发现龚希音元神里还藏着这件阴符?

 会不会发现是他的手笔?

 又会不会顺藤摸瓜,把他也牵扯进去?

 甚至就在此时此刻,韩魇子便正在把玩着阴符?

 而在这心乱如麻的某一个瞬间,他又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整个人蓦然怔住。

 “龚希音没有第一时间引爆那枚阴符,而是选择传音给我,提醒我小心韩魇子……”

 “龚希音他……一直选择相信我……”

 他终于在魔宗之内,真正看明白了一个人。

 可这一刻,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只是怔怔立在半空中,看着下方的海水日复一日地冲刷着海岸,听着阵阵涛声……

 目光有呆滞,有茫然……直至渐渐清明,重新化作了冷峻。

 只是这样的冷峻,和之前故意做出来的模样,似乎隐隐又有了一丝不同。

 “韩魇子。”

 申服轻轻捏紧了红色木符,随后这枚木符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掌心中。

 他看向西北方向,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定。

 随即毫不迟疑地往西北方向飞去。

 ……

 万法峰。

 小屋内。

 “师兄,你才刚入化神,怎么就又要出去了?”

 步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只是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这皱眉非但没有让其显得难看,反而更显韵味。

 王魃笑着轻轻拥住了步蝉,步蝉开始还有些挣扎,但在王魃有力的臂膀下,却还是很快安分了下来。

 只是眼中却还是带着一抹深深的心疼和泪光:

 “宗门那么多人,那么多化神,你也只是个副宗主,怎么就都是你去打生打死?”

 “你一个臭养鸡的,都把道场给建好了,还想怎么样?”

 “方才你渡完化神劫,我听他们说,若不是惠韫子祖师出面,那原始魔宗的韩魇子早都把你……”

 说到惊险处,步蝉的眼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后怕。

 忍不住又将王魃的手臂抓得更紧。

 王魃意外之余,心中也不

 由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这些年两人感情不曾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