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地，满座皆惊。
转瞬，又多了一阵高嘲声。
以程巨斧为首的武将，笑的鼻涕眼泪飞着走，指着陆征一个劲调侃：“老陆啊，憨子说的也不错。
在算术方面，他确实有优势。但凡你有能传授他的知识，他也就不至于在外头做生意了。”
关于国子监赌约的事，大家也是有所耳闻。
虽然不在陆征面前提及，心底却都有数，程巨斧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玩火。
毕竟，文官向来觉得武将都是一群不通墨水的莽夫，只会用武力解决事情。
表面和谐，可在诸多细节上，难免会有一点分歧，积累久了就成恩怨。
程巨斧这句话扎心似的狠狠刺了一下陆征。
他学识渊博，在那一天却被夏成安羞辱的体无完肤。
这件事虽然在私下传开，却从未有人当着他的面提起。
程巨斧说出来，等同于在打他的脸，他面子上哪能挂得住？
憋着涨红的脸，陆征厚着脸皮冷哼道：“老匹夫，你少在那阴阳怪气。老夫只是卖夏家一个面子，你以为我当真算不过他？”
他苦心钻研算术也有三十年，多少还是有些底子的。
哪怕是不要老脸，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必须稳住自己的面子和声誉，否则以后如何继续教书育人？
看他这么认真，程巨斧直接扑哧笑出声：“老陆，你都一把年纪，又是读书人的表率，咋还输不起呢？”
输就是输，还找些借口。
为人师表，难道还不希望学生比自己优秀，那咱大炎如何进步啊？”
程巨斧虽然不同大道理，可这话却极有深意。
跟在他身后的不少武将，接连拍掌叫好。
“老程，你这话太有道理了！”
“大炎一代要比一代强，国家才能更加繁荣昌盛。”
陆征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是脸色气得铁青，满是不甘和郁闷。
他就静静的站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在口头上吃了哑巴亏。
又不免哼哼瞪了一眼夏成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让自己当众出丑。
他两人该不会是八字相克吧？
有些文官想笑，但又出于敬重又不得不憋着。
气氛有些尴尬，公孙无敌冲着旁边的太子使了个眼色。
陈昊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拉关系的时候？
他赶忙上前：“永国公，先生为人师表，只是对夏成安懈怠的态度恨铁不成钢，您这些话未免严重了。”
他又扫了一眼夏成安，挺着胸膛开始断架子：“这里毕竟是朝廷，并非市井之乡，如此喧哗，实在有失稳妥。”
这话是对夏成安说的，可却在暗指程巨斧和那些武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帮着陆征，但又不敢开罪程巨斧。
程巨斧轻哼一声，不甘情愿的拱拱手：“太子说的对，确实是老夫唐突，不过……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倚老卖老，打着各种名义欺负晚辈的人。”
陆征脸色一僵，句句不提他，却又句句不离他！
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在空气中蔓延。
作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夏成安整个人都懵的。
他还没想好自己该站在哪一对队，结果双方就因他而开始争辩起来，倒也不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