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道人？”木吒口中轻疑一声，直接打断了谢缺的准备发问。
“为何是普贤道人……”他摇了摇头，眼中露出狐疑神色。
谢缺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到了他们这般境界，是不太可能出现口误这种事情的。
念头对于身体灵魂的完美掌控，一切话语皆由心生。
除非想要刻意说谎。
这其中，似乎有太多的谜团。
谢缺沉吟片刻，看向木吒：“童子现如今还记得些什么吗？”
“有关这座大墓的。”
木吒摇了摇头，面色上满是困苦：“我就是不记得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知道……我来自这里，此墓于我而言，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单位又记不清我何时来过此处……
仿佛有着一种极端的纯良在其脑中，并且已经成为了本能。
这位碧海童子，便是木吒死去后的善念所化。
谢缺凝望而去，竟是仿佛之间看到了一朵夭夭白莲，不禁问道：“此为何物？”
木吒开口回答道：“我的本体。”
但此时，天外却是突然如传出一声钟鸣，同时也伴随着一道声音。
想到此处，谢缺也猜测起来。
当时的碧海童子，就仿佛是一张白纸一般。
谢缺深吸入一口气。
碧海童子生而知之，对于佛理经文都极为擅长。
只不过谢缺能够冥冥感觉得到，自己手臂上的鲲鹏印有些发热。
无非就是佛祖，观音菩萨这些。
谢缺无言以对道：“但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你，是崭新的生命，是和木吒毫无关系的生命。”
碧海童子停下了脚步，声音变得有一丝低沉：“这神祇念缺了某些东西，导致其实力并不完整。”
谢缺淡然一笑：“过去是木吒的过去，是惠岸尊者的过去。”
毕竟这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物，在观音菩萨跟前侍奉千年，即便是一般的神佛都没有其名声出众。
这个答案在谢缺心底呼之欲出。
碧海童子洒然一笑，看向谢缺：“我若是木吒，那便是，我便是我，过去和未来，皆是我，分得那么清楚毫无意义可言。”
不过现在的碧海童子，却是渴望从这墓中寻找到自己的过去，似乎并不是那么愿意出去了。
虽说碧海童子极有可能只是木吒死去后善念化作，但二者之间也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谢缺心头警惕大作，他和碧海童子同时停下了脚步：“是何人？”
碧海童子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
“你便是你，只不过你是他的身上孕育出来的一则生命罢了。”
“过去，不过是不可追溯的，还是待静待未来，静待轮转圣王吧。”
按照碧海童子所言，并非是他主动将自己引来。
但对一个人而言，真灵并非是唯一的。
何来追求所谓智慧的需求？
只是，所谓道门罪人，又是何谈？谢缺有些疑惑了。
碧海童子沉默半晌，方才言道：“不知晓过去，对我来说，就是没有存在的意义。”
赤龙法王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疑惑了，其极有可能是魔佛分化之身，但却是拜了轮转圣王为主。
“伱的一切既是由法王给予，名字也是法王赐予，那么你应该更加重现在和未来。”
对于传教一事，他却是漫不经心，极难上手。
当时，宝殿上，他静跪倒在菩萨的金身之前。
“为什么……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位碧海童子的心智也极为简单。
几乎是赤龙法王的一切事宜，都归他负责。
说到此处，碧海童子体内竟是缓缓凝出一道清圣佛气。
但没想到，却还是发挥不全的原因。
但谢缺也之知晓，这些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测。
谢缺能够感觉得到，或许那神性便是回到了碧海童子的体内。
只是其传播度稍小一些罢了。
谢缺更加感到一阵不可思议和荒谬。
谢缺不由皱起眉头，这些上古神佛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身份都如此复杂。
联想到魔佛的身躯被拆分，并且三身之一的赤龙法王还曾屠杀天下。
然后，他便被赤龙法王委以重任。
甚至于道藏道法也同样如此。
甚至于谢缺听闻其言，碧海童子至今仍旧未有破过杀戒。
碧海童子不加思索，直接回答道：“不左不右，我从中间走。”
“师尊？……”碧海童子口中突然吐出这两个字。
谢缺发现了。
普贤菩萨回答道：“自是慈航。”
从这些话语之中，谢缺也能够察觉到。
便是当初观音菩萨身前的侍奉童子，三太子的亲生兄长，号称惠岸尊者的木吒。
自己在神祇念的身上，只是得到了代表着真灵的词条，却是没有得到神性。
但听闻师尊二字，那声音却是突然消失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响起过一般。
就像是魔佛，其身躯分化三身。
普贤菩萨静默许久，方才如叹了口气：“你的问题，我也在寻找。”
而这些，便是带给碧海童子变化的源头。
“那么，童子会选择哪一边？”
这声音，不会是真的普贤菩萨吧？！
“普贤菩萨？”谢缺试探着叫了一声。
如此说来，点化赤龙法王的那位轮转圣王，还真的肩负起了“救世”的责任。
“若是往右边走，你是碧海童子。”
“便是观音。”普贤菩萨回道。
“但现在，我却是活了下来，所以我对过去十分的困惑。”
这般认知，不由得让谢缺更加断定。
碧海童子并不言语，闷声向前。
恐怕是……菩萨想要灭世，以成佛。
“若是不得此二物，现你又该如何？”
谢缺闻言，不由一窒。
虽说其自意识起至今已然活过了数千年之久，但对于很多事情近乎都保持着高度的善意和热情。
碧海童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我所拜之神……又是谁？”
碧海童子跪倒在地，不由发问道：“我阅尽佛经道藏万卷，恳求师尊告知于我，我究竟因何而存。”
谢缺闻言不由得一愣，看来自己说的这些都是白搭了。
其本从师普贤道人……
但若是想要从此墓出去，恐怕这症结也在碧海童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