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奉天·要内乱
赵永才见到粥碗里自家夫人的戒指，立时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毕竟，栽赃陷害，杀人灭口的路数，是他的强项，也是他的财路。
类似的事儿，他可没少干，早在前清的时候就已经轻车熟路，其中最为人称道的，便是辛亥年奉天白家的灭门惨案，“神探”的名号正是由此而来。
弄剑者必死于剑下！
如今，轮到他自己了。
按理来说，赵永才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人到死时都想活，见到家人的信物以后，他还是糊涂地冲门口大喊：“蒋二！老夏！有人混进来了！”
年轻巡警不紧不慢地在他面前坐下来，摆了摆手：“赵队长，别喊了，就是他俩让我进来的。”
听见提醒，赵永才总算缓过神来，并渐渐恢复了理智。
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巡警，见对方二十七八岁，长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面生得很，完全没有印象。
赵永才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代“神探”，闻听此言，当下脑筋一转，竟然攻守易势，转而冲对方说教起来。
然而，年轻巡警却无意再继续争论。
“你不用跟我说原因，只说有，还是没有。”
赵永才神情一怔，立马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架势，说：“我可不是汉奸！我们和东洋的巡警同在一处，本来就需要经常会面，磋商警务问题——”
路怎么走，都是自己选的，江湖险恶，想要获得重用和信任，就只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否则便永远也别想踏进门内合谋共事。
对方点了点头：“是。”
年轻巡警点了点头，怪不得荣五爷的花舌子来奉天时，对江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记得。”赵永才面色一僵，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要问什么。
“那你有没有把同样的消息卖给过鬼子？”
“赵队长，我得替东家问你两件事儿。”
年轻巡警一边说，一边示意赵永才坐下，摆出一副要讲道理的架势。
“你是江家的人？”赵永才战战兢兢地坐下来。
年轻巡警根本没兴趣抠字眼儿，转而接着问：“第二个问题，当初我东家曾经把一批学生送进了监狱，让你帮忙好好照看，结果那帮学生出狱以后，其中有一个人试图刺杀道哥，我想问问，在关押期间，有没有什么人，跟那些学生接触过？”
说着，他从口袋里翻出薄薄的一沓照片，逐個摆放在桌面上，说：“你认一下，那人在不在这里面。”
赵永才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指了指索锲的照片。
“但是能换你家人的命。”
“也……也没问什么，就是问问江家都有谁，以前都干过什么事儿，怎么起家的，背后的靠山是谁，手下的核心骨干都有谁……这、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