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宁骆嘴上说着绝不看路庭洲的表演,但当看到坐在钢琴旁,正在整理袖口的路庭洲时,还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最关键的是,路庭洲整理完后安静等开始,目光落在台下,似是在寻找什么。
 

    在跟宁骆的眼睛对上后,凝视几秒,微微笑了。眸底晕着头顶的灯光,收尽万千温柔,如春日午后的浮云,在他眉目间下了场细雨,蒙蒙一片。
 

    那一刻,现场所有人的呼喊声消失了,好像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但心还跳着。
 

    直到路庭洲垂头,手放在了钢琴上。
 

    宁骆也慌乱垂下眼,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
 

    这什么娱乐圈妲己逐出去
 

    我早就占卜过水晶球了,你这个星座的一笑就没好事,不许笑、不许勾引我
 

    一旁摆弄大提琴的方鹿野悄悄翻了个白眼。
 

    宁炀动动嘴唇,非常心累。
 

    话是这样说,你先坐直了别瘫椅子还捂着脸里行吗
 

    短短几秒钟的对视从头到尾都落在了网友们的眼睛里。
 

    嗑死我了太好磕了现在谁还说他们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会让路庭洲故意去找,又是什么朋友让宁骆脸这么红啊,啧啧啧,小情侣的把戏而已
 

    受不了了,我们网友也是你俩y的一环吗阴暗爬行大声吼叫
 

    诶向卜言没看到那一幕吗怎么那么安静
 

    他现在就是个没了谷子的死人了,让他安心去吧,别折腾他诈尸了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大概是他们这次音乐会唯一一个正经的表演曲目了,还是路庭洲作弊,把那首好运来dj版塞回去的结果。
 

    可见钱多多有多不当人。
 

    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前奏响起,手指在黑白琴键中翻飞,流泻出盛大又荒芜的乐声。
 

    大提琴的声音肃穆深沉,给音乐增添了厚度。
 

    宁骆是看过这部电影的,好似能想象到在那个初雪的寒冷圣诞夜,麋鹿摆在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旁,壁炉氤氲出热气,咖啡壶咕噜噜煮沸。
 

    有人站在雪地里,看着他们拥吻。
 

    新年的钟声敲响,月光朝小巷尽头跑去,咖啡渐渐散去余温。
 

    最终的乐章就此落幕。
 

    说句很俗的话,坐在那弹奏钢琴的路庭洲,真的在发光。
 

    宁骆喃喃“书到用时方恨少,一句卧槽走天下。”
 

    宁炀抽抽嘴角,坐得离他远了点。
 

    宁骆听到身后有女生在小声交流“卧槽,太强了”
 

    他点头没错没错,这就是我的感受,英雄所见略同
 

    另一女生说“路庭洲好完美一男的,娶回家摆着都赏心悦目。”
 

    宁骆颇为赞同那可不,你看他的时候都得带好泳镜避免坠入爱河
 

    钢琴声有了不明
 

    显的停顿。
 

    女生举着手机录屏,死命放大画面,发现了什么,”靠“了声,诚邀自己朋友一同观赏“你看这喉结,终于理解到什么叫滚了滚喉结,我靠,贼拉性感。”
 

    她朋友非常捧场“没错没错,真性感真干净。”
 

    一旁听了一耳朵的宋南“”
 

    等会,干净的喉结也是什么夸人的词了吗
 

    宁骆觉得自己简直遇到了知音,心底不断点头没错没错,因为我经常用舌头进行清扫,所以非常干净
 

    “噗,咳咳”呛水声此起彼伏。
 

    钢琴声弹错了一个音。
 

    大提琴直接拉错了弦,乐声有一瞬间的刺耳。
 

    钱多多和向卜言一脸惊恐地转过头去。
 

    我靠,这特么什么发言
 

    宁骆,没想到你私底下是这么黄暴的人
 

    向卜言沉默半晌,突然冷笑出声,粉毛一甩扭回头去。
 

    呵,路庭洲,这就是你对山下拓真出言不逊的福报。等着,宁骆早晚逮着你可劲折腾。
 

    宁骆拿了把串,换个角度欣赏美色
 

    我为你戒了烟,剃掉了头上的莫西干,而我又有什么错不过是爱你不知所措
 

    方鹿野低着头,拿弦的手都在抖,憋笑逼得难受。
 

    妈的,这小子真不是故意在整他吗他快要笑到满地找头了。
 

    一想到路庭洲其实也是能听见的,方鹿野更想笑了,很想看看他哥此时的表情,又怕把他哥惹毛了,只能听到那边抖了一下的钢琴音。
 

    路庭洲没别的,单纯就是被油溅到了。
 

    他闭了下眼又睁开,抿着薄唇,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黑沉狭长的眼,眼底全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复杂情绪。
 

    帅哥吹口哨帅气撩刘海真会弹,一弹就弹到了我的心巴上口叼玫瑰潇洒转身依着车身你说你有点难追ok哥先放首dj直接震动你的dna
 

    路庭洲“”
 

    万幸的是,自己的演奏要结束了。
 

    他落下最后一个音,深深吐出口气。
 

    这辈子第一次觉得,弹完一首曲子是这么难的事情。
 

    偏偏宁骆完全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看路庭洲回来在自己旁边坐下,凑过去说“我可没说那些应援词啊,你明天不许做香菜。”
 

    “当然不会,”路庭洲看他一眼,双手抱臂,“你明天就回家了,不是我做饭。”
 

    宁骆“”
 

    好像、可能、大概、或许,是这样啊我明早就走了啊
 

    宁骆又开始抓狂了“你骗我是不是”
 

    路庭洲心情舒坦了点,微笑点头承认“对啊,你能怎么样。”
 

    宁骆气哼哼“我要去网上揭露你的真面目。”
 

    路庭洲往椅背上一靠,恢复了往日的淡定闲适,漫不经心说“但你三天后回来,还是我做饭。”
 

    他看着宁骆凝固住的表情,摸摸下巴“作为回归礼物,我送你三杯香菜柠檬汁。”
 

    宁骆“你是魔鬼。”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路庭洲啧了声,按了下他的脑袋揉乱一头毛,淡淡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宁骆耳朵一麻,蜷了蜷指尖,慢了一拍抢救自己的造型。
 

    现场声音太嘈杂,宁炀没听到这句话,但网友们通过麦的收音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我靠亲哥还在旁边呢,你俩就开始调情了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我会疯我打赌路庭洲绝对对宁骆有意思,他超爱
 

    喂,你们俩,do给我看
 

    宁骆路庭洲你们今晚在床上不发生点十级地震,说不过去吧
 

    会撩还得是路庭洲会啊,我以为他这么多年都是性冷淡,结果捏妈老房子着火轰轰烈烈
 

    性冷淡爆改钓系腹黑男,只需要一个宁骆
 

    什么都爆改只会害了你们
 

    宁骆看着那只收回去的手“我的造型。”
 

    路庭洲偏头,问“造型怎么了”
 

    宁骆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撇撇嘴“被你揉乱了。”
 

    路庭洲闻言,仔细打量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这样更可爱”
 

    “有吗你是不是又骗我”宁骆半信半疑,他学聪明了,开始对路庭洲的话产生不信任。
 

    “有的嘘,你的朋友们上场了。”
 

    路庭洲说完那句话后,示意宁骆看向舞台,王霖他们已经在准备最后一个节目circeofife了。
 

    属于非洲热情奔放的鼓声响起,一群非洲土著们横空出世。
 

    首领沈文昱涂满棕油,头插鸡毛,穿着一件床单双手高举看向天空,大喊
 

    “哈库呐玛塔塔”
 

    所有人齐喊“哈库呐玛塔塔”
 

    宁骆瞬间被吸引去注意力,代入感很强,已经举起辛巴准备高歌了。
 

    呐激吻呀哇哇里,吉娃娃cichu,哇
 

    沈文昱等人“”
 

    我特么真的会谢。
 

    沈文昱被宁骆一打岔,差点就忘了下一句台词是啥,还好装成猴面包树的王霖蹦跶过来小声提醒了句。
 

    他清清嗓子开唱
 

    “frothedayearriveonthe
 

    andbkg,stetothesun”
 

    非洲乐器有强烈的感染力和律动旋律,直接唱响在人们心灵深处,仿若置身草原,在公路上追逐落日与象群,在天际的尽头看滚烫的圆日沉到了沙漠海底。
 

    张扬的生命力在这片荒芜土地上扎根、向上,充盈着澎湃的活力
 

    。
 

    现场的所有人都跟上音乐的节拍,身体随着鼓点声律动。
 

    不知是谁喊了声,大家回头望去,看到了身后点燃的篝火。
 

    钱多多拿着大喇叭在喊“音乐会的篝火派对,想不想体验”
 

    “不要998,不要998,只要99,让你快乐翻倍有”
 

    谁给他想的广告词,好土
 

    钱多多瞪了宁骆一眼,土到极致就是潮,他懂什么啊。
 

    观众们还有些不知所措,沈文昱那些黑皮土著们直接跳下舞台冲了过去。
 

    宁骆被不知道是谁直接薅了过去,迎着月光飞奔向篝火,发丝被晚风吹乱。他愣了下,随即很快打入内部,对还坐在那边的人招手
 

    “快点,快来玩啊”
 

    所有人都跑了过来,不止是观众,还有许多工作人员,大家围了一个又一圈,手牵着手,唱着“哈库呐玛塔塔”,跟着非洲鼓的节奏转圈跳舞,火光映出每一张青春洋溢的笑脸。
 

    宁骆被撞了下肩膀,撞到了路庭洲身上。
 

    不小心撞倒他的女生摆手道歉“抱歉抱歉,太黑了我没看到你。”
 

    “啊,没关系。”宁骆连连摇头。
 

    路庭洲伸手扶了他一下,篝火堆旁太吵,他怕宁骆听不见,略微离近了在他耳边笑着说“怎么专门往我身上倒几次了”
 

    心像被羽毛轻轻扫了下,宁骆咳了声,义正词严指出“我是被撞的诶,不关我的事。”
 

    女生连忙说“对的对的,我把他撞你身上的。”
 

    宁骆“”
 

    本来没什么,你一说怎么这么奇怪
 

    路庭洲低低笑起来,扶着他对女生说“晚上太黑了,小心些。”
 

    女生赶忙点头,跑去找自己的朋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起往这边看过来,眼睛亮晶晶。
 

    宁骆压了麦,说“我现在开始怀疑她是故意的了,可恶。”
 

    路庭洲看他“故意的什么”
 

    当然是故意让我往你身上撞诶
 

    但这话宁骆说不出口,憋了憋“没什么。”
 

    路庭洲就笑了。
 

    笑了半天,伸手碰碰宁骆。
 

    宁骆硬声硬气“干嘛。”
 

    路庭洲说“牵手。”
 

    暗淡篝火下,在宁骆面前摊开的手骨节分明而修长有力,食指带着枚银色素圈,根根指骨清透如玉。
 

    宁骆愣在原地。
 

    看他没反应,路庭洲索性直接牵起他的手,见他还是不动,无奈一笑“干嘛呢,大家都牵着手在跳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