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折磨人的手段不仅只有他们才会,她也会。

 既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那自己又怎会让沈长安过得舒坦?

 自然是要叫她备受煎熬,如烈火焚心万蚁啃噬。

 沈永安身子一晃,险些就要跌倒在地上。

 “沈长宁,你敢!”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落在沈永安的脸上,紧接着便对上那双夹杂着冰雪的眸子。

 “永安,尊卑不分,你又忘了。”

 东陵取了琴来,便将琴架在了院子外。

 沈永安瞧着,气得心肝儿都在发颤。

 好个歹毒的沈长宁,竟是要她在冰天雪地里弹琴。

 可她方才都已经跪了好些个时辰,浑身冻得发抖,如何能弹琴?

 沈长宁转身进了屋子里,东陵拿了汤婆子过来,谢衍是早就走了的。

 这会儿屋子里炭火烧的正旺。

 断断续续地琴音响起,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夹杂着沈永安对她的憎恨和怨气。

 上一世,她即便是飞扬跋扈,可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父皇阿兄却从不让自己在人前显露。

 说是为了保护她,现如今想来,不过是想要让她将这一身本领,都尽数让沈永安吸纳过去罢了。

 虽不知这其中有什么诀窍玄妙在,但她和沈永安之间,的确是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如同一种媒介,沈永安可以通过她,不断将她身上的福瑞之气吸走,便是她所学的那些,自己也只需要稍稍提点,沈永安也就都能会了。

 并非是什么天赋凛然,而是因为媒介的关系。

 她得想个法子将这种媒介切断才行。

 然而当年,是因为国师的推算才有了如今的一切,想来国师必然是知晓的。

 沈长宁眸光一闪,透过木窗,手中的茶杯赫然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沈永安的额头上。

 只听得一声闷哼,琴声戛然而止。

 “沈永安,你是没有吃饭吗?如此这般,三日后如何能弹出《千秋曲》,听闻那大乾派遣过来的使臣,最擅音律,阿兄将一生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莫非你是想要阿兄失望?”

 被茶杯砸了的沈永安原本想要发作,却在听见长宁的话后,咬着牙忍着外面刺骨的寒意,和额头上的疼痛继续弹琴。

 皇兄说了,哪怕那日他已经请了高人在幕后与她合弹,她也需得习会指法,莫要叫那大乾使臣看出了端倪。

 大乾与大景向来交好,两国来往,自是要好好比较一番高低的。

 “公主,这样不好吧?”

 东陵有些担心,太子和小公爷都很在乎那位永安姑娘呢,公主这般逼着她在冰天雪地里学琴,还拿杯子砸她,若是让太子和小公爷知道了,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沈长宁却是悠闲地品着茶,道:“那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孤女罢了,仗着曾经救过父皇,就可以在这盛京城里肆无忌惮,过的比我这个公主还要风光。”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外面的沈永安听个清楚。

 这一夜,公主府的人都知道永安姑娘在雪地里弹了一晚上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