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沈长宁不明白，他们为何这般狠心，要对自己用如此酷刑。
明明从小到大，他们都最疼爱自己的不是吗？
后来沈永安告诉她，她前面所受到的一切宠爱尊荣，都是为了那一日的天劫。
他们将她送上天堂，又亲手将她踹入地狱。
心脏渗出，疼痛伴随着恨意疯狂翻涌。
她将烛灯拿近了些，一点点挑出那嵌入他皮肤里的碎屑。
说：“阿衍，我在梦里梦见，他们用十二颗铁钉将我钉在绞刑架上，足足七天七夜。”
“我的血流了七天七夜，所有人都骂我是妖女，是会给大景带来灾祸的妖女。”
“明明他们将我奉若神明，将我捧到高山之巅，后来又将我拉入淖泥沼泽中虐杀践踏。”
她语气平静地说着这一切。
并非是想要让谢衍怜悯心软。
她只是想要告诉谢衍，这一世，她除了谢衍，谁都不信。
眼眶在一点点的染红。
酸涩的情绪在胸腔中扩散，她看着谢衍那皮开肉绽的身子，硕大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的肌肤上。
仿佛连他的心也跟着被烫伤。
“谢衍，我很抱歉，抱歉从前对你做的种种……”
“以前的我，坏到了骨子里，藐视一切，自以为是。”
沈长宁自嘲一笑，自以为是的命，却不知自己的命从来都是在别人的手心里拽着。
她就像是被人豢养在鱼缸里的鱼儿般，只等养到了最肥美的时候，将她开膛破肚。
“殿下，那只是梦……”烛光投射在了她的睫毛上。
轻轻一颤，带着一片昏暗的阴影。
“那只是梦，梦里的事情都是假的，永远都不会发生。”
沈长宁已经在他面前提到很多次这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