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那是裂痕。
一道道细小不起眼的裂痕。
如同蛛网一样在他的下颌开始展开，一直蔓延到了颧骨的位置。
点点细碎的光渗了出来，冰冷的指腹落在那些裂痕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祭司大人，您……是在害怕吗？”阿七问。
因为他好像从祭司大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情绪。
是在长宁公主选择未来镜的时候，那种情绪，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所以，祭司大人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长宁公主的过往吗？
可长宁公主的过往，又有什么好怕的，一直以来，长宁公主不都活在祭司大人的掌控之中吗？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思所想，祭司大人不都很清楚吗？
“祭司大人，您是在害怕长公主会在过去看到什么吗？”
阿七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问着。
“她看不见的。”他的语气已经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有些事情，到现在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了。
至于沈长宁……
阿七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大概是又想要劝祁连铮杀了沈长宁，但最终还是忍耐下去了。
他不能问的，祭司大人会生气。
祭司大人现在根本就舍不得杀长公主。
从前阿七在祭司大人眼里所看见的，只有冷漠，可现在祭司大人看向长公主的眼神里，已经有了别样的情绪。
那种感觉让阿七隐隐感到几分不安。
祭司大人变了。
阿七跟在祁连铮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看见过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拥有如此多的情绪。
一直以来，阿七都以为祭司大人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就算有，那也只能是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