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狗咬的(第2页)

 

    裴暄之唇角微微翘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不曾,他是来道歉的,顺便说了点咸阳的事。”
 

    颜浣月将汤匙扔到空碗里,一连串脆响撕裂室内温暖柔和的平静,“让你去要咸阳大阵”
 

    裴暄之点了点头,“也有说咸阳以西的地方。”
 

    颜浣月问道“你是如何回他的”
 

    裴暄之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把咸阳大阵交给苏家,这是父亲的意思,我这种出身去找他要,并不合适。”
 

    纵是薛元年说得再天花乱坠,但究其根本,还是他一个有妖血的无功无德之辈,因父辈之荫,拿着人族的地盘。
 

    先不说当地世代生活的人能不能信任他,会不会接受容忍这种安排。
 

    就是全天下谁听了不说一声裴掌门徇私于子,枉执天衍宗之首。
 

    薛氏在此地数百年传承,长安又繁华安定,若只把咸阳以西给了他们家,恐怕没几年就彻底成了薛氏的了。
 

    父亲的安排才是最适合此地的,咸阳以西多山地,巡查巡守间必要耗费众多精力在巡查山间沟壑山洞上,愿常巡者原本并不多。
 

    两家并存,都要争个头筹,受益的是咸阳以西的平民百姓。
 

    他对寻求世人对自己的裴氏子弟身份认同没有任何兴趣,又何必为着那点眼前的好处破坏平衡。
 

    颜浣月并未否定他的说法,只说道“你不必管这些,好好养好身体就是。”
 

    “薛道友还送了一盏琉璃宝灯”
 

    颜浣月说道“不是道歉了就必须原谅,请人送回去吧。”
 

    过了初五,颜浣月与裴暄之离了长安,途径咸阳去苏家拜望,不到半日,就继续启程。
 

    苏氏家主苏怀远把他们送出老远,这才返回咸阳城内。
 

    夜里刚打坐完睡下,却有人来报。
 

    说是陆家夫人疯病发作,方才趁夜钻进池塘里,悄无声息地淹死了,陆老爷经不住悲痛,一时也有些疯癫。
 

    苏怀远立即派人往长安吊唁,又派人去追裴暄之报信,谁知却并未寻到裴暄之他们的踪迹。
 

    车厢内,颜浣月散开法诀,习惯性地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月色下的景象。
 

    问道“不是要过来时的路吗按理该到通明城了,怎么还在山野里”
 

    裴暄之坐在烛边一遍一遍画着一个符阵,头也不抬地说道“看看不同的景象吧。”
 

    说罢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略带歉意地说道“我也不知会走不到落脚之地。”
 

    来时也不是没有这种时候,颜浣月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寻出铺盖放着,等他看完书了再收了小桌子睡觉。
 

    没一会儿,裴暄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困倦地将小桌子收起
 

    来,铺好厚褥,自己裹着一条锦被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他突然惊醒,身上全是汗意,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闷声说道颜师姐,我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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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浣月被他叫醒,转过起身来摸索到他的锦被外沿,轻轻拍了拍,问道“怎么了把手腕给我。”
 

    裴暄之静静地裹在锦被中,并没有伸出手来。
 

    咬着牙犹豫了片刻,看着黑暗中她的轮廓,低声沉吟道“颜师姐给我两颗清心丹。”
 

    颜浣月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黑暗中,他似是做错了一般轻声说道“我梦到了那晚的事,魅魂之气这会动荡不歇,我有些压制不住了。”
 

    颜浣月一阵尴尬袭上心头,一句废话也不再多少,取了两颗清心丹,刚喂到他嘴边,他就猛地侧首吐了口血。
 

    颜浣月听到声音赶忙起身将灯烛点亮。
 

    见他侧躺在被褥中,唇边滴血。
 

    脖颈处及面颊处,苍白的肌肤里透着不正常的红,一双眼里满是克制与隐忍,眼尾处静静地淌着两行泪痕。
 

    她赶忙将清心丹都塞入他口中。
 

    裴暄之一副脆弱残破的样子,仰头看着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晚的事,师姐怪我吗”
 

    颜浣月不知他要压制住魅魂之气竟然如此伤身,她默不作声地取出一方素帕轻轻擦着他唇边血迹。
 

    “怪你做什么我们本就是夫妻。”
 

    裴暄之一双雾潺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似乎因为抵抗金雾的缘故有些迷糊。
 

    他轻声问道“分明都过去了,可我总是会梦到那晚的事,姐姐,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颜浣月有些头皮发麻,想了想,说道“受到惊吓做噩梦了。”
 

    “可是我似乎又很喜欢”
 

    颜浣月尴尬到想捂他的嘴,赶忙又给他嘴里塞了一粒清心丹,打断道“说什么胡话,赶紧睡觉”
 

    裴暄之执拗地看着她,“姐姐我还算是有清白吗”
 

    颜浣月实在是受不了了,拿被子捂住他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再问了。”
 

    被子下的声音带着落寞,闷声闷气地说道“那就是没有了,你将来不会不要我吧”
 

    颜浣月说道“我们也没怎么样。”
 

    被子下虚弱的声音轻声说道“可是你都亲我了。”
 

    颜浣月熄灭的灯烛,躺在一旁,扯下他脸上的锦被,“那不算。”
 

    “哦”
 

    黑暗中,他忽然一把搂住她,半压在她身上,迫切地吻上她的唇。
 

    他此时恍惚,行事只凭本能,贪婪地在她唇上又吮又咬,呼吸虚弱且凌乱地说道“那就再亲一次吧,我好想你”
 

    颜浣月正要推开他,他却逐渐安静下来,累极了一般滑到她颈间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压根都不记得昨夜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看书间隙偶尔抬眸看一眼她,讶异地问道“师姐,你怎么把嘴唇磕破了涂药了吗”
 

    颜浣月盘膝而坐,阖上双眸,漫不经心地说道“狗咬的。”
 

    裴暄之唇角勾了勾,关切地说道“下次叫醒我,我帮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