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是大头喵 作品

第 35 章 御医

    外间风波,庄冬卿一概不知。
 

    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回了王府第一时间,当然是先洗个热水澡啦。
 

    仆佣多起来,也不需要六福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转成陀螺,只消他给庄冬卿准备好浴桶、换洗衣物、洗澡的巾子便可。
 

    盥室里雾气腾腾,全身都浸入热水那霎,庄冬卿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太好了,终于回到了王府,他情愿这样天天被奢靡腐蚀,他可以
 

    长出了口气,庄冬卿趴在了浴桶边。
 

    舒服了。
 

    在外多日,条件有限,还带着两个不熟悉的护卫,庄冬卿哪怕是隔天洗澡都像是打仗一样,生怕拖累麻烦了大家,回了王府一放开,便觉得哪哪儿都要好好洗洗。
 

    这个澡洗得久,六福还进去给庄冬卿加了一桶热水。
 

    等穿好衣服出来,庄冬卿全身都泡得红彤彤的,气色很好的模样。
 

    趴在软榻上,等六福给自己绞干头发,绞到一半,庄冬卿呼吸便匀了。
 

    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是累了。
 

    六福手上快速给庄冬卿搞好,绞完了也没喊人,反倒给他搭了床毯子,对左右仆佣道“来个人守着,小心少爷一会儿翻身摔下来,其他人出去吧。”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六福趁着这个功夫,下去收拾自己了。
 

    等再被叫醒,已经到了饭点。
 

    六福扶着庄冬卿坐起身,醒神。
 

    喝了两杯水,庄冬卿抽抽鼻子,后知后觉,“饿了。”
 

    六福“饭菜已经好了,少爷您再坐会儿,等完全醒了再吃。”
 

    庄冬卿点头。
 

    晚饭终于不再是简单粗暴的鸡鸭,庄冬卿吃得眼睛眯了起来,觉得连舌头都是香的。
 

    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全部都好好吃。
 

    庄冬卿大吃了三碗,吃撑了。
 

    按理晚饭后该消消食,奈何庄冬卿实在是不想动,下人便搬了躺椅在院中,让他坐着喝些茶水,消食顺带透透气。
 

    东厢这边一派岁月静好。
 

    西厢那边则打岑砚回府后,就忙得没歇下来过。
 

    在外条件有限,回了王府,那赵爷便要给岑砚好好查看伤口,把脉开方子调理了。
 

    小腿上蛇咬的两个窟窿还在,且周边发黑,无毒,但伤口还没有好透。
 

    “庄冬卿总是嫌好得慢,眼下看来,倒是正好。”
 

    岑砚道。
 

    赵爷仔细再看过一遍,确定无碍。
 

    又给岑砚拆纱布。
 

    胸口上的两三道刀伤已经结了痂,只等着脱落便好。
 

    关键还是在肩膀上的箭伤,一拆开,果然裂了。
 

    不过
 

    赵爷奇道“能好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快了,中间有用什么药草外敷吗”
 

    岑砚其实有些不想告诉赵爷,架不住赵爷一直问,终是道“没结痂的时候,庄
 

    冬卿隔天换一次纱布,换下旧的,会用烈酒再冲洗一遍,再包新的。”
 

    赵爷嘶气。
 

    小少爷倒似通一些医理。”
 

    岑砚“仅限处理伤口和照顾病号,不会用药。”
 

    赵爷点头,寻思着,改天得亲自问问庄冬卿。
 

    肩膀重新包扎过,听闻中间都有用烈酒冲洗,赵爷此次也依葫芦画瓢,也用烈酒清洁过一次,再给岑砚包上。
 

    知晓自己又成了赵爷的医术测试对象,岑砚只闭眼不作声。
 

    全部搞好,岑砚也要洗个身。
 

    他身上还有伤,又不要下人伺候,只柳七还能递递东西,但也隔着一道帘子在。
 

    收拾完,天色彻底黑了。
 

    用过饭,又在书房与郝三徐四以及柳七谈过事,夜已然深了。
 

    岑砚也才将将有了空闲,问起庄冬卿。
 

    柳七事无巨细道“回府洗了个澡,睡了会儿,吃过晚饭在院子里坐了坐,夜宵用了半碗,便早早歇下了。”
 

    看了看天色,柳七“现在应当已经睡熟了罢。”
 

    岑砚“夜宵怎么只用了半碗”
 

    柳七“许是在外面过得太苦,晚饭吃了三碗,有些撑着了。”
 

    岑砚失笑“是我想岔了。”
 

    瞧着岑砚嘴角的笑容,柳七心头一动,回想起一路上岑砚与庄冬卿的相处,试探着提道“对了,主子,庄少爷刚来的时候,说是暂住东厢,现在”
 

    话没说完,岑砚洞彻的眼神扫过来,柳七低头闭嘴。
 

    心知柳七究竟是想问个什么,若是之前,岑砚必定不会作答,眼下么
 

    静了片刻,岑砚郑重道“我已决定将孩子留下来。”
 

    柳七抬头,面色难掩惊喜。
 

    岑砚“西厢人来人往,办的事情又多,再加上庄冬卿身体底子弱,还是将他安置在东厢吧,清净,他也乐得自在。”
 

    “之前都是按阿姊的喜好布置的,既然他要住,那该改动的地方,你问过他意见,着手办就是。”
 

    “孩子的东西你也开始准备着吧。”
 

    “至于旁的,过后再说。”
 

    比如身份这些,都是要上书请封的,颇费一番功夫不论,最后还是得上头那位过目,点了头才作数,现今还是先过了这关吧。
 

    柳七点头,也是省得的。
 

    想到什么,又观察着岑砚的脸色,小声道“那太妃那边”
 

    岑砚只道“不用禀报母妃,一切如常,等孩子顺利生下来再说。”
 

    “是。”
 

    细究起来,岑砚和柳七少年期都是在宫墙中度过的,宫妃们怀上孩子是一回事,但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人潜意识都觉得孩子脆弱,生下来之前,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
 

    尤其定西王府这几年,在上京可是树敌无数。
 

    事不密则不成。
 

    少几个人知道,总是好的。
 

    思虑片刻,岑砚又添道此次跟随庄冬卿的两个护卫不错,就让他们一直跟着庄冬卿吧,日后出门什么的,也不需要你临时再指派人了。”
 

    这两个护卫可都是从郝三徐四手下抽的顶尖人材,岑砚发了话,柳七自然乐见其成,连连点头。
 

    此事议定,主仆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岑砚这才起身,安置了。
 

    翌日,庄冬卿一觉睡到自然醒。
 

    用过早饭想起了六福的身契来,既然决定要拿回,便遣了人去问柳七。
 

    没成想柳七亲自来了一趟,答应了让他出门不说,还将逃难期间一直保护他的两个护卫也带了来,说以后他们就跟着他,护他周全。
 

    这两人的本事庄冬卿是见过的,自然没有异议。
 

    其后柳七又问了下庄冬卿东厢的布置,住了段时日,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他问什么庄冬卿就答什么,半点没往别处多想。
 

    柳七见他反应,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并不点破,主子对自己的事向来有打算,不需要他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