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淮竹 作品

28.龙潜于渊9 我们打个赌吧

    这是刘谢第一次见马超, 此时身为败军之将的他铠甲破烂,灰头土脸,但仍难掩盖那俊美容颜。
 

    都说江东美周郎, 西凉锦马超, 作为三国演义中唯二被描写外貌的男人,果然俊秀如锦, 名不虚传。
 

    如今只有十六岁的马超,身量和一旁的张辽不相上下,那充满少年气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见到刘谢, 对方也笔直站着,没有下跪。
 

    对于马超如此无礼行为,伍孚忍无可忍怒斥道, “大胆马超,既见陛下为何不跪”
 

    伍孚对西凉人一向是没有好感的,天下谁人不知西凉尽出反贼,便又向刘谢进言
 

    “陛下,马超既是马之子,如今被俘, 应当斩首示众”
 

    即将被砍头的马超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冷冷看了伍孚一眼,就好像说的不是他。
 

    还挺有骨气, 不错。
 

    刘谢没理伍孚,反倒是看向马超,也不计较他的无礼,言笑晏晏道,“小马将军受惊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话虽这么说, 但一点儿要给人松绑的意思也没有,只是让人给押下去看管起来。马超那么勇猛,她怎么舍得杀呢
 

    而且,驯服一头猛虎,岂不是更有成就感
 

    将马超带下去后,伍孚依旧不依不饶,“陛下为何不杀马超”
 

    “马超勇猛过人,若能为朕所用,岂不是美事一桩”刘谢道。
 

    伍孚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心中腹诽您前脚差点要了人的命,还把人家底打没了,但凡有点骨气的都不会投降啊
 

    伍孚还想再劝一下,话还未出口就被刘谢堵了回去,“朕自由分寸,伍校尉不必再言。”
 

    让大家散了后刘谢就去了关押马超的营帐,进去的时候马超绑着双手坐在榻上,见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刘谢并不在意对方冷漠的态度,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到对面,笑得人畜无害,
 

    “小马将军可是不服”
 

    马超难得看了刘谢一眼,终于说了有史以来第一句话,“哼,尔等玩阴谋诡计,自是不服”
 

    他就算最开始不明白,这么多天也回过味来了,刘协写的那封诏书根本不是招降,而是在挑拨离间
 

    刘谢笑着摇头,“兵者,诡道也。小马将军自幼跟随马腾征战,又岂能不知”
 

    说不过的马超选择闭嘴,这天不能聊下去了,越聊越气。
 

    刘谢也不在意,马超不愿屈服,不就是还对马腾抱有希望嘛觉得自己的父亲不会抛弃他,会想方设法赎回他。
 

    降服马超的第一步,就是让他看清现实。
 

    “小马将军,你敢和朕打个赌吗”
 

    “赌什么”
 

    刘谢直直盯着马超的双眼,与之对视,笑得意味深长,“就赌你在马腾心中的位置。”
 

    马超嗤笑,他是父亲长子,十四岁起就和父亲南征北战,哪一次大战不是他做先锋他无比确信,他在父亲心目中无可替代。
 

    “那我赢定了。”
 

    看着有些天真的马超,刘谢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看对方有些发毛她才悠悠开口,
 

    “那和西凉太守的位置比起来呢”
 

    马超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慌张,但仍被刘谢敏锐捕捉到了。
 

    怀疑的种子已将种下,她决定再给种子浇点水,“再想想你的母亲还觉得你会赢吗”
 

    听到自己的母亲,马超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自觉握紧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早已泛白。
 

    刘谢很满意马超的反应,临走前仍不忘再添一把火,
 

    “你觉得他真的很在意你吗不着急,慢慢想,你有很多时间想答案。”
 

    马腾自兵败后,一路逃回了老家扶风茂陵。出发前的一万人马,损失殆尽,如今身边只有不到五百人。
 

    还没等他喘过气,刘谢又给他下了道诏书。诏书中只道他是受郭、李二人蒙蔽,刘协不但赦免了他所有罪过,仍任命他为西凉太守。和诏书一同送来的,还有西凉太守印绶。
 

    但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这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修书一封给马超,让他乖乖留在雒阳。
 

    如今的他穷途末路,而刘协又在此时给了他一条康庄大道,而入场券只是他的一个儿子而已。
 

    儿子他有三个,但机会只有一次
 

    话又说回来,马超留在雒阳,刘协又不会要他命,无非是当作人质牵制他而已。
 

    思及此,马腾再无心理负担,当即提笔照刘协的要求写了封信给马超。
 

    刘谢收到马腾这封信时,要不是大家都在,她能蹦出三米高。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平复好心情后便拿着信去看望马超。
 

    马超见到刘协仍说不上尊敬,只是从最开始的冷脸变成如今愿意给她一个眼神。
 

    然而她全然不在意,因为很快,马超最后的幻想就要破灭了
 

    “那个问题你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了吧”
 

    “有答案了吗”
 

    马超抬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刘谢,抿紧嘴唇没有说话,但紧紧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已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