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春善堂的大夫来了好几趟,叮嘱的话谢淮岸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
 

    “适当休息几日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有些撕裂”
 

    “把药给我夫君。”池宴许有气无力的说道。
 

    芸儿送大夫出门,大夫见着谢淮岸站在门口,拿出个白瓷红塞的药瓶,塞到了谢淮岸的手心,叮嘱道“麻烦公子盯着少爷上药。”
 

    谢淮岸拿着药,宛如烫手山芋,局促道“我不会”
 

    “那得学着点,毕竟是你弄出来的。”大夫哼了一声,开始跟谢淮岸说注意事项,又道他应该体贴一些自家小夫婿,日后要注意些。
 

    谢淮岸听了大夫的叮嘱,顿觉手中的药瓶是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耳朵尖尖也红了起来,他垂着眼眸,抿着嘴唇,半响才低声道了句“嗯。”
 

    芸儿看他一眼,道“谢谢大夫,芸儿提醒少爷便是。”
 

    芸儿送走大夫后,院子里突然变得有些安静,池宴许吭哧吭哧的哎叫便显得格外明显。
 

    谢淮岸看着手心里的药瓶,咬咬牙进了屋子,池宴许便趴在床头,听到有人进屋,斜眼瞥了一眼他,闷闷的将脸往枕头上一埋,闷声道“现在好了,我的脸都没了。”
 

    谢淮岸心道你还要脸吗
 

    他将药递给他,道“大夫给的药。”
 

    “哦。”池宴许躲在枕头里闷笑一声,道,“你是来给我上药的”
 

    “不”谢淮岸立即拒绝,那种私密的地方,他还是不要碰得好。
 

    池宴许听了这话,从枕头里抬头,看向谢淮岸的脸,他现在不像早上醒来时的暴怒,俊美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身上穿着池家给他准备的新裳,没有穿亮色的,而是选了件墨蓝色的外袍,衬得眼前人内敛沉默。
 

    他发现池宴许在看自己,便也看他一眼,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头,低声道“你早前说的,要去州府衙门和离的事情,是否还作数”
 

    “不作数了。”池宴许咬咬牙,当真是个薄情无义冷血的大反派。
 

    他们昨晚才亲密过,他是他的新婚小哥儿,还被他弄伤了,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一心想着跟他撇清干系。
 

    池宴许唯我独尊惯了,在家里父母兄弟姐姐都喜欢他,在外头知晓他的人都捧着他。
 

    曾经想要同他说婚的名门望族公子们,哪个不是冲着他的心意讨好他的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谢淮岸恼火道,现在他的命运可是生生掌握在池宴许这个小地主手中。
 

    池宴许眯了眯眼睛,打量着谢淮岸。
 

    和离,是可以的
 

    但不是现在。
 

    池宴许想着谢淮岸的事情,按照小说里写的那般,未来他会成为冷血无情,杀人无数的魔头。
 

    可他现在又不是。
 

    他现在还是他喜欢的那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前途璀璨光明的谢淮岸。
 

    而自己也不是书中写的那位多么恶毒的炮灰小地主,至少池宴许自己不这么觉得。
 

    谢淮岸是被他折磨了很久,后面又经历各种被背叛欺骗,才会黑化成反派。
 

    他不折磨谢淮岸便是了,可若是和离了,那他的不就得回到那个农家去了,背叛欺骗依旧还在。
 

    当然,最重要的,他并不想让谢淮岸这么轻易的就得偿所愿。
 

    他如果轻易的走了,那他们以后岂不是成了陌生人。
 

    池宴许不想轻易放走谢淮岸,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恶毒炮灰。
 

    他是真的真的喜欢谢淮岸才成亲的。
 

    他从书中也看到了谢淮岸的一生,看到了他一次次从绝境中往上爬。
 

    池宴许看过之后,便更喜欢他了。
 

    他被千夫所指,被亲人背弃,一人独坐权力之巅,孤傲冷漠。
 

    可是池宴许接触到的那个人,却是眼前这个活人。
 

    他要成为谢淮岸一生都忘不了的人。
 

    他不想谢淮岸走到书中那个结局,也不想让他把团宠主角当做心中唯一的光。
 

    池家也不能家破人亡,他们家好事做尽,在主角的世界中,竟然是炮灰,简直太可笑。
 

    池宴许在那胡思乱想,不吱声,谢淮岸有些着急的问“你反悔了么”
 

    “再说吧。”池宴许换了姿势。
 

    谢淮岸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言语,池宴许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腰,道“过来,给我按一下。”
 

    “”谢淮岸不动。
 

    池宴许骂骂咧咧嘀嘀咕咕“让你动的时候不动,让你别动了硬要动,呵,男人。”
 

    谢淮岸目露难以置信,忍了又忍,低声道“有辱斯文,你说话怎地如此粗俗。”
 

    池宴许撑着身子坐起来,身后传来的疼痛让他嘶了一声,是嫌弃的打量了一眼谢淮岸,道“过些日子,确认我身体大好,我便把你放生了。”
 

    “放生”谢淮岸额角抽了抽,而后意识到池宴许意有所指,咬牙道,“我说过,我没有病”
 

    池宴许单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有病,难道你不知道”
 

    池宴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谢淮岸,谢淮岸不上他的当
 

    “不可理喻。”说罢,他便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池宴许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哼笑出声。
 

    谢淮岸听到了池宴许的笑声,更加生气了,便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池宴许不想跟他和离还有个很现实的原因,哥儿满了十八岁后,每年会有那么几次发热期,若是不与人结合,便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活活被情热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