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立刻接口道：“师父当然会高兴，圣人都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他脸上写满了义正词严，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圣人曾观察到，人们总是对美色趋之若鹜，却往往对道德不屑一顾。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道德其实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本就有的东西，只是人们往往选择视而不见，不愿去追求。”

　　白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美色，无疑是人们天生的欲望，无人能够抵挡其诱惑。然而，道德，它代表的是天理与正义，它超越了个人的私欲。可悲的是，人们总是更愿意追求个人的私欲，而忽视了天理的追求。”

　　“孔子对此曾深感惋惜，但他仍对人们抱有期望，希望我们能够重新认识到道德的价值。他看到，虽然有些人确实在追求道德，但他们的追求往往停留在表面，没有深入到骨髓里。人们应该像追求美色那样，全身心地、深情地去追求道德，那样的行为，才是真正的善举。”

　　夏芷安听着白羽的长篇大论，脑袋里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

　　白羽却还在继续他的高谈阔论：“然而，老子曾经说过，私欲其实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天道与德行并不是对立的，相反，如果我们错误地将德行与人伦割裂开来，那么这样的德行就不再是天道所倡导的德行了。所以，顺应天理，同时满足人欲，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道！”

　　听完白羽的高谈阔论，夏芷安感觉头皮隐隐发麻，内心的震惊如波涛汹涌。谁说他不会写八股文了？这不，他轻车熟路地引用圣人之言，迅速切入主题，最后还得出一个颇具颠覆性的结论：顺应天理的同时满足人欲，方为圣人之道。

　　夏芷安心中暗想，这不就是把“存天理灭人欲”改成了“存天理顺人欲”吗？这种改动，若是让阅卷的考官看到，恐怕会气得吐血三升，直接把这份卷子判为落榜吧！不，落榜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程度，这简直就是对圣人理论的歪曲，而白羽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词严。

　　夏芷安不禁对白羽的“创造力”感到佩服，倒不是说她和白羽的观念有多大分歧。实际上，受白羽和这些年在北疆的影响，她现在对儒家的这些东西也提不起太大兴趣。但白羽这种随意砍伐、歪曲儒家经典，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解释的行为，还是让她感到无语。

　　这家伙，真是个“奇才”！

　　此时的夏芷安还不知道，白羽在南阳曾与岑夫子一起，为了支持澹台听雪的改革，大肆歪曲和解释儒家经典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们可是真正的疯狂。

　　那时候，白羽和岑夫子，一老一少，坐在书房里，歪曲了无数儒家经典。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澹台听雪的大议会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能够归到圣人头上的理由。

　　毕竟，圣人嘛，就是要给后世背锅的。不然，你怎么能称得上是圣人呢？人们又凭什么尊崇你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