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白羽的话虽然有些深奥，但她还是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白羽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人类能够摆脱牲畜，那这种极限就被打破了。即使是最好的南阳战马，拉车也只能把速度提高三成。然而，我们用蒸汽的原理，摆脱了牲畜的束缚，一下子就把速度提高到原来的几倍！这个意义，难道不是划时代的吗？”

　　听到这里，许幼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以前她听说过火车，也知道火车很快，甚至在江南和京城之间修建火车就可以取代运河，这个作用很大。但是，许幼从来没有从“取代牲畜力是一种划时代的变革”这个角度考虑过。

　　现在听白羽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小了。这不仅仅是取代运河这么简单，这是一场深刻的变革，影响大得多。

　　许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接着说道：“听将军这么说，以后有机会我倒要好好看一看了。只是这样神奇的发明，不只是何人所作。我听说是北疆王白羽梦中得神仙授图，第二天醒来凭借回忆作出了火车。不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白羽听得哑然失笑，怎么传的这么老套，又是做梦看到神仙，就不能有点创意吗？他反问道：“你觉得呢？这种传言是真是假？”

　　许幼思索片刻，回答道：“我觉得八成不是真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说法大多是故弄玄虚，以糊弄市井之辈。但真正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想要读书识字很难，还受到各种礼教的束缚。这么小的女孩子能有这个见识很不容易，所以白羽特别欣赏那种有知识、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女人，因为她们在这个时代比男人更不容易。

　　他赞同地说道：“你有这个看法，实属不易。神仙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是一个很高深的话题，绝对不是我们一般所想的那样。但是就火车而言，绝对不是来自于神仙。那确实是北疆王白羽所做，但究其原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就好像烧水，蒸汽能够把壶盖冲开，这就是一种力。这种力如果够大，就能够推动火车前行。但是说起来简单，要做到也不容易。这需要整体社会上有一种体制保障，才能不断地取得科技上的突破，并把这种突破落到实处。”

　　这番话又把许幼说得云里雾里了。

　　毕竟，她和白羽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话语体系里。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事情。不过许幼这姑娘确实聪明，她很擅长抓住别人话里的关键信息。

　　比如刚才白羽说的，蒸汽把壶盖冲开，并用这种力量推动火车，这确实新奇，是她从来没听过，也没想过的。但是更关键的地方还在于他提到的那种保障体系。

　　“体制保障……是什么？”许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