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柠檬鸭 作品

第97章 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


                 这塔不讲武德,众人重回复活点都有点无奈。

  言曲走来走去为什么已经说了好多次,明溪拖着他的后领子无奈道:“你别晃,我头晕。”

  脚停了被打击的心没停,言曲转头看向明溪:“为什么啊?”

  明溪:“......”没救了,孩子被打击的太狠,施个禁言咒吧。

  禁言咒还没来得及施展,那边云辞也回过神:“我们被打回来的原因,是因为那女人看到了我们诛杀妖魔的场景?”

  诛杀妖魔需要灵气,既然法阵对她没用,那就说明刚才言曲那一招被她看的清清楚楚,之前温吟知只是用灵气推开人就被打回来,说明那女人确实是个凡人。

  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灵力,云辞往前走:“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妖魔是什么了,趁那女人跳水,我们先去她家把那盆砍了。”

  有了小目标,几人重整精力,这次直达田师兰的家。

  还是那个小院子,只是盆需要自己找。

  云辞和温吟知铺开神识,四个小弟子则进了房间翻找。

  虽然私闯民宅属实不道德,但是为了过关,几人默契的当作不知道。

  陆灵佑本就擅长找东西,找到水盆的时候发现那水盆被一块布包着放在床头,里面还放着一盏没油的灯。

  几人围着放在石桌上的盆,到底是别人的东西,这东西怎么用他们并不知道。

  这盆安安静静,就像一个普通的水盆,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里面飘出魔气来,几人也看不出这里面的古怪来。

  思索间,明溪去厨房端来一瓢水:“要不咱们也像那女人一样,给它装满?”

  装满水后几人盯了半晌,只看到水面上映着点点星光,什么事都没发生。

  江华点了点石桌:“要不,点盏灯也像刚才那样坐着一个人看?”

  灯已经点上了,谁来看是个问题,三个小师弟还在争,云辞已经坐在水盆面前。

  言曲连忙去拦:“师姐,这事古怪,你让我们来。”

  三人之间的争执因云辞暂停,明溪也点头:“如果我们出了事,师姐还可以在旁边看着,让我们来吧。”

  云辞已经坐下,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我心里有数。”

  并不是狂妄自大,几个小师弟并不擅长对付这些东西,若是真的出了问题,云辞好歹有一战的能力。

  温吟知已经握住自己的剑站在了云辞对面,若是云辞出了问题他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见此云辞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朝水面看去。

  水面干净,因为旁边点了一盏灯,这次看到的并不是天上的繁星,云辞那张干净冷艳的脸被倒映在水面上,如一面镜子平平无奇。

  几息之间,旁边的烛火快速闪动,云辞看到水中的影子突然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原本黑色的眸子带着股力量,拧出一阵白雾,将云辞的神识拖入其中。

  恍惚间云辞闻到了一股稻花的香气,有一声童音在耳边响起:“喂,你这小呆子天天来我家讨饭,是不是得叫我一声爹啊?”

  白雾散去,云辞循声转头,说话的人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粗布短打,较短的头发编在脑后拧成一股辫子,身边还有几个同龄的小孩,正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秋年你怎么想出这话来的哈哈哈哈。”

  “这小呆子吃了我们整个村子的米,是不是也得叫我们所有人一声爹啊哈哈哈哈。”

  见云辞不说话,有一孩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云辞。

  石头尖锐,砸在云辞额头上,钝痛之后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

  云辞好久没被砸过了。

  这一下砸过来,一些奇怪的、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的记忆突然被翻出,那砸石头的小孩应该也没想到云辞不会躲,看到砸出血来后慌了一下,转眼恶狠狠骂道:“你这小呆子故意不躲是想讹上我们家一辈子吗,我呸,你想的美!”

  云辞抬手擦了一下快流进眼睛的血,瞥见自己手掌稚嫩瘦小,身上还穿着旧衣,一些记忆被想起。

  好像,她小时候就是被这么欺负过。

  从她记事起,她就没有家人,在每个村落吃着百家饭,然后被一堆小孩子驱赶到下一个村落。

  这群小孩,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还在回忆,云辞没有说话,对面那群小孩以为云辞是怕了,语气更加恶劣。

  当头那个最先说话的被叫做秋年的孩童叼着一根稻草,嚣张的踹向云辞,嘴中还说道:“你要是跪下叫我一声爹,要是叫的高兴,以后让你当我家仆人。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爹跪下磕个头?”

  那一脚冲着云辞的膝盖踹,云辞下意识的抬起膝盖去抵挡。

  孩童力气并不大,就算秋年从小就帮着家里人做农活力气稍微大一点,但是云辞觉得自己能够踢回去。

  这么想着她也打算踹回去。

  却不想突然肚子咕噜响起一阵声音,视线也随之一花,那一脚并没有踹回去,反倒是因为自己身体饿的发晕,自己摔跪在地上。

  膝盖有些疼,和记忆中那样,秋年和那群围了过来,对着地上的云辞呸呸吐着口水。

  秋年更是,一边吐一边踹:“还敢踹你爹?信不信我以后不给你饭吃!”

  每一脚都踢在云辞肚子上。

  好久没这么被欺负过了,云辞还在想,自己不是在塔里看水盆吗,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事来。

  记忆里她是怎么做的呢?

  云辞想,记忆里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孩,为了活下去,似乎被踹了很久,第二天才醒来,带着浑身的伤重新去各家讨饭,对踢打过自己的小孩装作忘记昨天的事。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只是太憋屈了。

  远处田地里有农夫闻声赶来,驱散了围在一起的孩童,追了好几步,才回头去看。

  地上的小云辞正抱着膝盖发愣,衣服没遮挡住的皮肤上带着青紫的伤,额头上还流着血。

  那农夫叹气,脖子上的布巾带着汗味,但这已经是他身上最干净的布了。他想了想,先是用手接了水壶里的水,将半干的血迹擦掉。

  声音粗犷带着口音,却压低了声音带了丝难得的温柔:“小娃子不懂事,可怜的娃儿,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