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我叫祈月，身份……我被困在这里太多年了，所以我的身份，我实在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好像在来到这里之前，只是个普通的人，我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我从小就多病多灾，父母觉得我眼睛不祥，就将我丢弃，我自幼流浪却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我敬畏神灵，尊重生命，从小到大连杀生的事都做的很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挑中我，我幼时在受罪，长大了在流浪，后来勉强好些了就又被困囿在此方寸之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三千世界这么多人之中，神灵却偏偏挑中了我。”

　　祈月提及这些事情时也是平静冷漠的。

　　像是在讲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冷漠，镇定。

　　隔岸观火一般的姿态。

　　“最后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成婚后才能上达天听——可能因为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陆汐颜疑惑地皱眉，她看着祈月满头白发和湛蓝色的眼瞳，“可是，你跟我有半分相似的地方吗？”

　　“有的。”祈月唇角微勾，绽出一个稍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淡笑，眼神仍然平静，“只是你现在还没搞清楚而已。”

　　“你的话别说一半留一半。”陆汐颜抓心挠肝似的皱起眉，“你都说了，要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做任何隐瞒了，就实话跟我说咱们到底有什么相似吧——难道以后我也会变成白色的头发和湛蓝色的眼瞳吧？”

　　“不，你会跟我一样变成一个……”

　　祈月话说到这里时。

　　有隐秘的笑意从他冰冷的脸颊处爬起来，缓慢地，一点一点，流进他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瞳里。

　　原本平静没有波澜的情绪。

　　有滚烫岩浆浇灌，陡然燃起火光。

　　祈月状若无意地瞥过秦衍的眉眼，才接着补充道:“变成一个没有犯过错，却偏偏身负滔天罪行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