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缓缓说：“你是涂山氏大小姐，本不必如此拼命的，涂山氏暗卫的实力十分了得，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严格呢？”
叶一默默地看着暖黄烛光里，她师父儒雅的面庞，她又不能告诉他，学武只是借口，能让自己留在他身边报恩，想见他才是她的真心吧。她不会浪费任何一点师父教的知识，每一句话她都认认真真记着，严格执行，反复练习，所以学有所成，她是三个徒弟中最刻苦的，从不抱怨辛苦，也从不偷懒。
她说：“暗卫虽强，难免百密一疏，师父不是见到过吗？如果不是你，我早已葬身虎腹。本事还是在自己身上最可靠。”
她这话，他竟无可反驳，确实是，这小美狐温柔又坚韧，出身尊贵却毫无架子与贵女的包袱，与别的名门贵女十分不同，糟糕，疯狂心动怎么办？蓐收将眼神从她脸上挪开去，不再看她，努力克制自己心里无端生出来的怜惜与悸动。
叶一悄悄捉住一角师父的袖子，似乎捉住了一点安心，努力嗅着空气中的雪中春信冷梅香气，默默地睡了过去。小时候自己生病时，也会这样渴望爹爹或者娘亲守在自己身边，捉住衣角不让他们走。
蓐收默默地看着叶一的睡颜，敛袖再探一下额头，还是烧，将被她捉住的外衫脱下，出去打了一铜盆温水，拿了两条毛巾，开始给她敷额头，敷一会，换一条。
少年时在军中，和战友互相照顾，发烧了就是这样处理的。直到半夜她退烧了他才回到自己屋里休息。
早晨叶一醒时，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一件师父的外衫，还卷到被窝里搂着；起身拿出去洗干净晒干，又妥帖地叠得整整齐齐送回去还给师父，对一件衣服如同对他本人一般珍重，要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才肯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