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她为什么会愿意跟我？”
差点忘了，这家伙当了几十年的老处男。
陆宁风微微摇头，“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理性的，人家姑娘都不嫌弃你了，你反倒嫌弃起自己来了？”
六子微微发愣。
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出身于一个破碎的下位世界，别看他天天笑得没心没肺的，其实他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
而苏红呢？从小在苏家这样的大家族中长大，于六子而言，说她是白天鹅一样的姑娘毫不为过。
就像是乡下孩子与城里的大小姐，当他发觉苏红的心意的时候，下意识便是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想说你这辈子想的就是帮扶自己的族群，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陆宁风又问。
“嗯……”
“嗯你妈个头！”陆宁风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
“人家大姑娘是小雪的人，领的是我陆家的俸禄，她的月钱比你多了一倍，她用得着你养？那么大脸呢？”
六子顿时一阵愕然，印象中还从未看到过公子这般爆过粗口。
“还是说你是在嫌弃她的人？不想跟她走到一起去？”
陆宁风横了他一眼。
“不不……我怎么会嫌弃她呢？”
六子连连摆手，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她在风影界中教导孩子们读书认字时的身影。
“既然她钟意你，你也不嫌弃她，你还在怕什么呢？那么大个男人，在这儿娘们唧唧的。”
陆宁风站了起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滚过去，给人姑娘送朵花过去。”
“啊？哦……是！谢谢公子！”
六子如梦方醒，回过神来，对着陆宁风一阵道谢，这才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这年头，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城里姑娘怎么了？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呢，没志气的东西。”
陆宁风骂骂咧咧地转身朝屋内走去。
刚一开门，便有温香软玉入怀，小雪推搡着他，进入内室，躺倒在散发着幽香的床榻上。
小妮子骑坐在陆宁风身上，面色酡红，令人迷醉。
“某人不许小雪说粗口，自己却是破例了呢。”
“所以，要惩罚。”
“哥哥，你说呢？”
陆宁风认命般闭上了眼。
翠幕低垂春夜长，玉楼春暖花正香。
……
如果你要问，这花到底香不香？
陆宁风会说，到底都香，哪哪儿都香，香的不行。
但六子就有些捉急了。
暮色下，六子看着花园之中各种各样的花儿。
香倒是香。
可她喜欢哪一种呢？
六子尝试用他那点可怜的花卉知识储备分辨出来哪种花适合送给姑娘。
纠结半晌，六子一拍脑门，有了结果。
苏城。
熟悉的小院。
苏红站在自己的小院中。
很久没回来这里住，到处都积满了灰尘。
苏红轻轻一挥手，院中石桌石凳上的灰尘便被灵力冲刷干净。
月光下，苏红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发着呆。
她在族地内有住所的。
可是她还是在外面自己买了一套小院子。
偶尔她也会想。
这里是不是有些太冷清了？
可她从小被夫人抚养长大，作为小姐的侍从，一直与小姐相伴，倒也不会觉得寂寞。
只是，小姐突然就有了道侣。
甜蜜恩爱，令人向往。
冷清的不是房子。
而是她的心。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让苏红回过神来。
她皱了皱眉，神识外放却没有在门外发现什么人的身影。
她走过去打开院门，只见门外放着一大捧鲜花。
用油纸包着枝，用一条白色的丝巾绑着蹩脚的蝴蝶结。
鲜花多种多样，红的黄的蓝的粉的。
这是将花园里的花都薅了一个遍。
苏红弯腰拿起鲜花，回身走入院中，关上大门。
没过多久，她又打开院门，黑着一张脸，气冲冲地将鲜花丢到垃圾车里，回去的时候重重地将大门关上。
良久。
被丢弃的鲜花旁，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捧起鲜花，一声轻叹。
忽而，他细数了一遍。
他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花儿……少了一朵。
虽然他并不知道。
那朵花，其名为荍。
（qiao，第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