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精于勤荒于嬉 作品

第38章 刺客、书生、盗贼与毒女(第2页)

 班大福咬着牙,不知道还该不该按封子越说的去做。

 大哥拽了下他:“别瞎凑热闹!赶紧去请大夫!”

 他回过神,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回家发现被骗的大哥自然又惊又怒,可不是拗不过弟弟哀求。

 一家四口趁镇灵司那边还混乱着,找空子溜出了府城。

 临安府附近山头的一处小树林里。

 班大福抱着包裹,每隔三秒就看一眼山路。

 三位家人陪在他身边,大哥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班大福只是摇头,不说话,脸惨白地和女鬼有得一拼。

 少顷,五个身影自远处慢慢走来。

 打头的自然是被镇灵司宣告死亡的副司主封子越。

 他现在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布衣,班家人除了大福,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但观其气度,应该非富即贵。

 可他后面的四人,就让人有些疑惑了。

 闻人不语和他的名字一样冷冽。

 造化书生摇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扇子,一脸陶醉地享受大自然的气息。

 瘸腿老三笑嘻嘻地,挤在封子越附近献媚。

 而毒人女子,叫她布条女更合适,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就没有一处露出来的。

 就怎么说……看上去很奇怪。

 “大人!”班大福上前道。

 “嗯,做得不错。这边下去再走一会儿,就会看到两架马车。你和你家人随便去坐蓝顶的那辆。”

 “大人您……?”

 “你会驾车吧?”

 “会的。”

 封子越扔给他一个纸条:“就在上面的地点见。”

 不和这个小差拨过多解释,要彻底摆脱镇灵司的调查不是一件简单事,封子越带着四个好苗子决定走长江水路,打算和那些镇灵使好好绕一绕,顺便测试一下这四位人才。

 在造假大师和盗中圣手的帮助下,五人得以很顺利登上了船。

 唯一有点问题的毒女,封子越找了个黑披风给她盖上,要有人问,就说得了皮肤传染病。

 按照封子越原本的估计,很快关于四人的通缉就会下来,可他还是高估了目前朝廷的统筹管理能力。

 或许是关于景国南下的消息对当权者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而刑狱中的重刑犯则可以随便放一放。

 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许多针对此事的镇灵使。

 既然如此,封子越也乐得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不多生事端。

 然而,他们五人这边算是风平浪静,长江水路上的其他势力可真算得上鸡飞狗跳。

 封子越端着碗面在甲板上,津津有味就着眼前两条船的火拼下饭。

 如同一条尾巴的瘸腿老三偷摸出现,喃喃道:“这是今天第三起了吧……”

 他一脸后怕:“还好我们找的是漕帮的船,不然恐怕也不得安宁。”

 没看见那两条船中有一条打着的就是皇室的旗号吗?

 不照样被人抢,还被抢成功了。

 守船的士兵无一幸免,皆被前来袭击的人刺中要害,扔入江中。

 偌大的江面上,不少人冷眼看着这一幕,却无一人出手。

 抢掠,只是发生在这水路上,最微不足道的一桩事。

 在船上,如果你老老实实不插手,就可以看到其他类似寻仇、追杀、围攻、刺杀等等等几乎覆盖整部《刑法》的画面。

 这时候,闲来无事的几人,就会押到底哪一方会胜利。

 这不,又有一个昆仑境的,看起来是主修武道的修者飞身到一艘楼船上叫嚣,要还他女儿命来。

 封子越看得正起劲,却没想到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看到个熟悉的人影。

 这个人影很难认错。

 中式衬衫配长裤短靴,外罩一件棉制道袍。

 道袍宽大的衣袖和衣摆,随着长长的卷发在空中四散飞舞。

 正是吴稚。

 吴稚显然也看见了封子越,不过她懒得打招呼,径直回到了船舱。

 倒是甲板上的另一位老熟人,田四郎挥舞着手臂。

 封子越见状,让船稍微变换个方向,与五当家在的那艘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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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直接飞过去了,扎眼。

 “封先生!”田四郎与他握手,典型的山寨做派,“没想到先生走的水路回山寨。这四位便是先生找的大才吗?果然仪表堂堂啊!”

 这位商队领事见鬼说鬼话的功夫还是那么强。

 “其实还有一家子,只不过走得陆路,之后会和我们汇合。不过,老田,刚才那真的是五当家吗?”

 “自然是了!二当家也在!”

 封子越释然了。

 田四郎主动解释道:“你知道的,二当家向来有在一线实践的习惯,这不,她这次来就是想要跟一跟商队的整个路线。不然,怕接下来……”

 “嗯,我懂。”

 “五当家知道二当家要出去,这不刚好她的实验室成立了吗?就像搞一个材料调查,大概是这类的东西吧,你知道的,我们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

 本来安排是杨平安小朋友出来的,但被二当家拒绝了。随后大当家就提议让五当家自己出来做工作,这样更有效率,也能让五当家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别整天呆在山寨里。

 二当家觉得很好,但五当家不太乐意。我回商队准备的时候,五当家还抱着自己的枕头不愿意出门。但后来不知怎的,就愿意跟上我们了。”

 船舱内的吴稚,正在倒头大睡。

 虽然选择登上船,但因为身体不适应的原因,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直到今天才去甲板上吹了吹风。

 吹了会风,头又开始痛,于是继续睡觉。

 骆九熙打开房门进来,见她这样,让送饭的伙计先不用送给五当家。

 “送了也会冷,等她醒了,自己会去厨房弄点热的吃。”

 等吴稚醒过来,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

 她不是自然醒,而是隐约听见滴答的水声。

 困难支起肩膀,她定睛一看,昏暗潮湿的房间内,一个浑身滴水的高大身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