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说：“这也是问题所在，你如何解释佛道之间长久以往的矛盾。”
“殊途同归，再多的纠纷也只是下面那些凡夫俗子的浅薄见识，真正厉害的人物，知道该如何摒弃门派之见，无论是礼佛还是修道，都只是术，大道至简，佛道亦可归一。”
两人交谈的速度越来越快，起初狄飞燕还能听得懂一二，可是后面慢慢的，她就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而狄仁杰和陆巡二人，也从小盒子的事聊到了佛教和道教为首的宗教，然后又说到统治者和宗教的关系。
等等之类，两人聊的火热，直到他们开始聊一些宗教里面鼎鼎有名的神仙大佛的时候，狄飞燕终于沉不住气打算打断他们的谈话。
不过陆巡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停了下来，说：“玄灵子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请求帮助。”
“什么帮助？”
“玄奘大师跟我说过，他见到玄灵子的时候，感觉玄灵子是个无拘无束的人，这样的人，本该逍遥天地间的，可为什么却在偌小的一个长安城安营扎寨，成立玄天观呢。”
“开宗立派是每个能人志士的梦想吧。”狄飞燕说。
“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是这样的，比如说玄奘大师。但对于玄灵子来说，或许未必。”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是啊，这样的矛盾该作何解释呢？”陆巡似是提问，似是自问，但却无法找到答案。
狄仁杰说：“是否跟崔雨晴梦境里那个名为玄君道人的神秘人物有关？”
他也是刚从陆巡口中得知此事的。
陆巡想说非常有可能，眼下唯一有可能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的，就只有这位《玄君七章秘经》的作者了，但他对这位人物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都是碎片化的，很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玄君道人的形象。
“是玄天观的那个炼丹的玄君吗？他们是一个人吗？”狄飞燕问。
至少对于陆巡来说，那日在玄天观见到的年轻道士恐怕跟玄君二字搭不上边。
他太年轻了，年轻到即便是个天纵之才，也不该熟练掌握炼丹术的。
任何技术都需要时间来沉淀和积累。
对于玄君来说，他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炼丹，也还是太短了。
狄仁杰也有着跟陆巡同样的看法，他说：“恐怕不是的，两个人无论是出现的时代，还是给人的感觉，还是拥有的才能，都大相径庭。”
“此玄君非彼玄君吗？”狄飞燕已经被这个名字给绕糊涂了，尤其是他竟然也姓玄……
“还有，如果救命金丹的来源是张角，是太平道，那它的功效或许还真的有所保障的吧，毕竟张角当年正是以医术闻名的。”
“问题在于，这段记载究竟是不是真的，以及救命金丹到底是否带得到了完整的传承。”
“那个叫五鹿的作者，能找到他的行踪吗？虽然他可能早就已经死了。”狄飞燕又想到了一条线索，这与在正德书院中，陆巡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愿吧，我已经让李贤去找了。”
“哪个李贤？”狄飞燕觉得名字很面熟。
“还能是哪个，章怀太子李贤啊。”
“啊？”
“低调，现在太子都得听我的。”陆巡适时地又嘚瑟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