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染天水 作品

第52章 道心

小龙女轻轻地走进屋子,将手中的宝莲灯放在桌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她看着沉香,这个她一直视如己出的孩子,此刻正坐在长凳上等待着什么。

 刘彦昌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个秘密不能再继续隐藏下去。

 “沉香,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刘彦昌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沉香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即将听到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但他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刘彦昌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尘封已久的往事。

 他告诉沉香关于他的母亲,那个美丽而善良的女人,以及那个导致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他的舅舅。

 沉香听着父亲的诉说,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对他温柔以待的舅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刘彦昌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沉香已经站起身来,他的脸上写满了决绝。

 他跑出房门,来到湖边那个第一次遇到舅舅的地方。

 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个慈祥的面孔和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睛。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讽刺。

 沉香站在湖边,任由冷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

 他感到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悲伤,这两种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翻涌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为了保护他而牺牲自己的女人。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舅舅,那个曾经给予他温暖和关爱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愤怒。

 沉香高声呼喊:“舅舅。”

 杨戬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这个人间,他的眼睛如同星辰般深邃,洞察着世间的一切。

 他注意到沉香已经很久了,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着他妹妹的血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当杨戬看到沉香站在那个熟悉的地方时,他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出现在沉香的面前。

 沉香被突如其来的光芒闪得有些睁不开眼,当他看清来人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舅舅!”沉香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杨戬的信任和依赖。

 杨戬微笑着递上了一个精美的长命锁,他说:

 “今天是你生日,这是你的生日礼物。”沉香接过长命锁,仔细地端详着,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厚祝福和关爱。

 然而,沉香的心中却有一个更大的愿望。

 他抬起头,看着杨戬的眼睛,央求道:

 “舅舅,我知道我娘没有死,我也知道我娘是神仙。我求你让我们见一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仿佛这个愿望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杨戬听后脸色一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刘彦昌都告诉你了?”

 沉香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仿佛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杨戬的眼神犹如寒冬的冰霜,冷冽而深邃,他紧盯着沉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愤怒:

 “你可知你们团聚后的后果是什么?”

 沉香年轻的脸庞上露出坚定的神情,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只要我们一家团聚不闹事,天庭就不会知道。”

 杨戬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但你们的寿命只有百年。你和你爹任何一个人死后,你娘都不可能放任不管,肯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到时候闹出什么事儿,天庭就不可能不知道。”

 沉香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容:

 “我是仙凡混血,我是半仙,我可以修仙的。村里的夫子是半吊子仙人,我和我爹可以拜他为师,让他教我们修仙,到时候我们都可以成仙。”

 杨戬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一旦你们成仙,在天庭登录在册,天庭便会知晓你娘犯下的错,届时便是我也救不下你了。”

 沉香的眼中闪过一丝急躁和不耐:

 “你就说放不放吧。”

 他等得太久了,内心的焦虑和急切让他有些失去耐心。

 杨戬的面色一沉,他瞪了沉香一眼:

 “沉香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怒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怒气背后隐藏的是深深的伤痛和无尽的担忧。

 沉香却不为所动,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我看你就是害怕丢了你的乌纱帽,你个懦弱的小人。”

 杨戬的眼中闪过一丝被误解的痛楚,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内心的波动:

 “我懦弱?你可知晓违背天条,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沉香却像被激怒的狮子,他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而炽热:

 “我跟你不一样,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怕,我可不像你这么贪恋权势。”

 杨戬的心头一震,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英勇身影。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杨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沉香走向毁灭。

 他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好好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粉身碎骨。”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掌心喷薄而出,笼罩住沉香的身体。

 沉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感觉被这股力量撕成了碎片。

 杨戬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悲痛,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能阻止沉香走向毁灭的方法。

 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来世再续前缘吧。”

 杨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冷硬而坚定:

 “你连这都克服不了,如何走上修仙之路,如何掌握力量拯救你的母亲?”

 说完,杨戬身形一动,犹如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向着远方飞去,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他的离去,让湖边的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吹过湖面的声音和远处鸟儿的鸣叫。

 湖边,沉香静静地站着,他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屈。

 杨戬的话语像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中。

 杨戬走后,沉香的心中充满了不服与斗志。

 他站在村头,望着杨戬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他也深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超越杨戬,成为真正的神仙。

 在村里,有一个被众人称为“半吊子仙人”的夫子,名叫钟离。

 然而,在沉香眼里,钟离至少比现在的自己强。

 他决定去找钟离,请求他教自己修仙之道。

 沉香迫不及待地跑向学舍,心中充满期待。

 他推开学舍的门,只见钟离正在低头看书。

 沉香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钟离夫子,我是沉香。我想请您教我修仙之道。”

 钟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沉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沉香站在那里,身姿笔挺,目光坚定,仿佛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钟离看着他,心中不禁感叹,这孩子果然有着非凡的天赋。

 只可惜空有天赋,没有仙心。

 “你可知修炼最重要的是什么?”

 钟离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深意。

 沉香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天赋。”

 他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不凡。

 钟离听后,却摇了摇头,微笑道:

 “非也。”

 沉香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追问道:

 “那是什么呢?”

 钟离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道心。”

 “道心?”

 沉香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对这个概念感到陌生。

 钟离点了点头,解释道:

 “力量若达到极限,接着考验的便是人心。喷泉的高度不会超过它的源头,一个人的力量也不会超越他的内心。你若要踏上修行之路,便要思考你的道心是什么。”

 沉香闻言,陷入了沉默。

 “修行之路漫长而艰难,没有坚定的道心,很容易迷失方向。”

 钟离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要找到自己内心的渴望和追求,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钟离看着沉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理解和关切。

 “你修炼的目的是什么呢?”

 钟离再次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沉香抬起头,目光坚定:

 “为了救出我的母亲。”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决心和信念。

 钟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这个问题。

 相反,他进一步追问:

 “那之后呢?”

 沉香似乎没有料到钟离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还要之后?差不多就得了,能救出我的母亲就很不错了。”

 钟离听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并不认同沉香的这种想法。

 在他看来,沉香的想法太过简单和肤浅。

 他决定引导沉香去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你考虑的还是太过浅显了。”

 钟离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责备。

 他接着说:

 “你可知你舅舅为什么要将你的母亲囚禁起来?”

 这个问题让沉香陷入了沉默。

 他从未想过要探究这个问题背后的原因。

 对他来说,舅舅的行为是不可理喻的,也是无法接受的。

 钟离的声音深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打在沉香的心上。

 他解释道:

 “你的母亲违背了天条,与凡人通婚并诞生了你。而你的舅舅是司法天神,负责维护天条的尊严和权威。所以,他必须出手制裁你的母亲,以儆效尤。”

 “他只是害怕丢了他的乌纱帽而已。”

 沉香对杨戬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看来,杨戬此举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根本谈不上什么公正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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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摇了摇头,似乎早已料到沉香的反应。

 他说:“天条维系着整个三界的运行。它让所有的神仙禁欲,不允许神仙有他们的小情小爱。这是为了保证三界的平衡和稳定。当初天奴威胁你的舅舅杨戬如果不将你的母亲囚禁起来,整个北郡数十万的生命都得陪葬。你觉得是北郡数十万的生命重要,还是你一家的团聚重要?”

 沉香沉默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会有如此重大的后果。

 北郡数十万的生命,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是他们一家团聚所无法比拟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