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是领军的？”
老人神色卑微的问道，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是的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姬无双点了点头，脸色温和的问道
“我…我来找我儿子的..”
“他好久没回家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透着一抹担忧，声音带着迷茫和无助。
“你的孩子，是秦关军将士吗？”
姬无双问道。
“是啊，他每个月都会回一次家的”
“可这个月他没有回来，是不是边境起了战事忙不过来，所以才没回家啊？”
老人说着说着，从褪了色的衣服兜里拿出一块布，里面包裹着东西，打开后说道：“这是我家孩子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我特意走了三十里路给他带来的。”
姬无双看着老人手中的桂花糕，再看看老人佝偻的身子，鼻子一酸。
三十里路，对姬无双来说不算什么，对眼前这个年老体弱的老人来说，真的很远。
父母无私的爱，姬无双也曾拥有过。
“老人家，你家孩子叫什么，我唤他前来。”
姬无双甩去心中的酸楚，开口说道。
“真的？”
“多谢大人，我家孩子叫李小。”
闻言，老人眼神充满喜悦。
老人本以为自己卑贱的身份，来到此地会被驱赶出去，但他就想看自己儿子一眼，不为别的，就为个心安。
来之前，村长跟他说过，那些大人物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不要让他前来，怕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
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美尊贵的白发少年竟如此和善，愿意帮他一个糟老头子。
“好”
姬无双点了点头，对着守门士兵吩咐道：“去登记处，看看名叫李小的士兵何在。”
“是”
守门士兵领命离去。
老人拄着拐杖，目光一直望着士兵离去的方向。
姬无双与邪炎静静的等候，没有丝毫不耐。
半时辰即将过去，邪炎失去耐心，对姬无双说道：“我去训练新兵了。”
“你去吧”
姬无双点了点头。
闻言，邪炎腾空而起朝着新兵所在的地方飞去。
“老人家，你且耐心等一下，秦关军士兵人数几十万，想要找到有点费时间。”
姬无双倒是很有耐心，还反而来安慰老人。
姬无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在这里等着，明明可以吩咐完了，自己就可以离去。
“不碍事不碍事，我等得起。”
受宠若惊的老人连忙摆手道，心中感慨道，自己的儿子能跟着这样的将军，真是有幸。
此时，领命的士兵终于匆匆赶来，但只是一人来了，脸色还有些不对劲。
“怎么就你一个人？李小呢，是没找到吗？”
姬无双对着士兵，皱眉问道。
“禀白衣侯，李小他….他…”
士兵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老人。
见状，姬无双心中咯噔一下，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儿，我儿怎么了？”
老人听到自己孩子的名字，神情有些激动的看着士兵。
“李小他..于之前与大西的战争中，不幸战死了。”
士兵低着头，声音沙哑道。
啪嗒——
老人手中的桂花糕掉落在地。
老人呆愣在原地，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着老人的样子，姬无双心中一涩，低下了头。
世间不公，人间苦难多。
“真的吗？”
老人似是不愿相信，再问了一遍，看着士兵的目光带着一丝祈求，希望士兵说的是假的。
士兵没有言语，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我不让他参军，他死活要去参军，说什么男儿就应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从他参军那一刻起，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突然”
“我就他一个孩子啊，他死了我怎么活。”
老人浑浊的眼睛布满了泪水，身子更佝偻了几分。
姬无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面前的老人，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言沉默。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捡起桂花糕，沾了灰尘的桂花糕，被老人视如珍宝般收起。
“这位将军，麻烦您了。”
老人那被晒的黝黑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对着姬无双歉意道。
看着老人还对自己道歉，姬无双表情有些窒息。
随后，老人将桂花糕包好放进怀中，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就要离去。
“老人家，对不起…”
姬无双抿着嘴唇，开口道。
老人家身子一顿，强颜欢笑道：“将军是个好将军，不用来跟我这老头子道歉，这一切都是命啊。”
“将军也要保重。”
夕阳下，那苍老的身影渐行渐远。
姬无双望着那身影，心中思绪不断。
都是命吗？
若是那名叫李小的士兵没有参军，是不是老人的身子不会那么佝偻？
若是世道太平没有战火，会有这么多苦难事吗？
若是他够强，萧远山是不是就不会死，那名叫李小的士兵也会活着。
姬无双不信命，不信掌纹的走向。
他只相信五指握拳的力量，只要实力强大，就可以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