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微微一笑，“哪有人会一直不变？臣妾也老了。”
皇帝摇摇头，“你哪里老，朕才是真的老了。”
他叹息一声说：“之前朕不觉得，还以为自己年轻力壮，这次一病不起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
“朕的儿子们都一个个成家，眼看着有自己的孩子了，朕不服老不行啊。”
皇帝眼里露出几分怀念之色。
贵妃不知想起了什么，也道：“陛下别想那么多，静心休养才是，时辰不早了，睡吧。”
皇帝看着她，忽然问：“贵妃啊，你觉得朕这几个儿子里，谁最像朕？”
贵妃一怔，心下生疑。
陛下今日太反常了，先是说自己老了，又问她哪个皇子最像他，难道……他是在试探她？
想起周王最近在朝中风头，贵妃心下叹息，到底还是引来了陛下猜疑。
她心念电转，笑着说：“陛下的儿子自然都像陛下，若说相貌最像的当属十四殿下。”
皇帝笑了下，“小十四长得是像朕年轻的时候，就是这脾气天差地别，朕小时候可没这么熊。”
“那你觉得谁的性格最像朕？”
“这……”贵妃思量片刻说：“若说性格，还是老九最像年轻时候的陛下。”
“哦？”
皇帝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有片刻的放空。
老九……
贵妃见他有所动容，继续道：“老九沉默寡言，最是稳重，要手段也有手段，最重要的是他有颗赤诚之心，当年遇到危险，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最先护在陛下身前。”
皇帝听着听着觉得不对，挑眉问：“你是想劝朕看在老九的面子上放了端王妃？”
贵妃弯唇一笑，“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臣妾确有此意，端王妃那孩子臣妾见过几次，看着就是个聪明灵秀的，这次为了陛下龙体，她去寺中祈福七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言语失当之处，陛下就念在她还年轻，不懂事，饶了她吧。”
“朕——”
皇帝想说什么，杜满忽然急匆匆进来，“陛下，端王妃求见！人——”
他说着看了眼贵妃，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皇帝面色骤然一沉，他翻身坐起，冷声问：“抓到了？”
“是。”杜满。
“谁？！”皇帝猛地站了起来。
杜满又看了贵妃一眼。
贵妃心里一颤，不明所以，却直觉不好。
她看了眼皇帝，却见皇帝也正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随即又收回视线对杜满道：“吞吞吐吐什么？说！”
杜满咬牙道：“是宁王殿下！”
“什么？！”
皇帝大惊，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谁？”
杜满不敢隐瞒，说：“端王妃与御林军一道把人押来的，如今人正在殿外候着，陛下——”
“让他们进来！”
皇帝一把扯过边上的大氅披上，就这么坐在床边。
贵妃茫然无措，“陛下，宁王怎么了？”
皇帝冷笑一声，“等他来了，你自己问吧，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