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锋利毛刺的鞭子一下下打在身上，皮开肉绽。
刺激的液体沾在伤口上，让当时仅有十岁的纪丛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伤口裂开，用药愈合再进行下一项惩罚。
纪丛风记不起来那段日子经历了什么，总之逃脱失败，回到丛家以后就必定要经历黑暗。
现在想起来，也只有眼前的黑暗、身上疼痛和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是真实的，每次感受到相同的因素都会把纪丛风拉回到当时的境地，而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在旁人已经闪闪发光的童年里，纪丛风的童年全部都被黑漆漆的地下刑室笼罩。
后来长大一点，纪丛风又第二次回到那座山，得到的信息是格尔爷爷和顾奶奶都活得很好，这才放下心来。
十五岁之前他又去过很多次东欧的那座山，只为了多陪陪顾奶奶，多赎罪。
两位老人家却从来没有怪过他，在看到纪丛风的时候也还是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那样的热情和温暖。
可是纪丛风的心里总是过不去。
于是后来山间的路被纪丛风花了大价钱修整，那边的上山下山路都变得与最初不同。
山上的居民变得更喜欢下山了，那一片不再是不同人烟的“世外桃源”，更像是留给外来人的“避难所”。
再后来，纪丛风接手了黑翼，和喻珩拥有了自己的势力。从此以后再没受制于人，除了他刻意要隐藏实力的时候。
黑翼凭借遍及世界的强大情报网得到消息，乔治当晚当场毙命，薇拉也身中一枪不知死活。
纪丛风一直以来就当她死了。
可是他没想到时隔十四年，薇拉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纪丛风的眼前。
再次伤害了他身边的人。
当年的那一枪不仅打向了纪丛风，更化作夺命的利器刺向了封晚，扎得两个人千疮百孔，差点再无生还机会。
封晚窝在椅子里，整个人被厚重的毛毯拥簇着，一双眼睛红了一片。
她垂着眼睛盯着某处发呆，思绪早已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封晚。”纪丛风低低地唤了一声，“在想什么？”
封晚微微抬了抬眼睛，片刻后转眸看向纪丛风，纪丛风愣怔了一瞬，伸手想要抹去她眼底的一片红。
“怎么哭成这样。”纪丛风微微皱了眉。
他弯腰把小妻子从旁边的躺椅上捞了起来，而后拥进了自己怀里，让封晚坐在了他的腿上。
纪丛风手上的动作极尽温柔，像是要把封晚的所有伤感和委屈悉数收纳好。
“我在想……”封晚哽咽着，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你当初是怎么撑过来的。”
“会不会有一个瞬间觉得，死了也比活着受罪好？”
纪丛风抬眼看着封晚，面色不爽。
想都没想就抬手重重地捏了一把封晚的脸。
封晚痛呼一声，最后一点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挂在了脸上。
“你干嘛……”封晚没忍住控诉道。
纪丛风绷着张脸，神情严肃，“封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把所有的事情往最悲观的方向想的？”
封晚怔了一瞬。
“上次许寂来苏家，治疗做了吗？”纪丛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