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个晚上,加上气囊又很柔软,她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等上官浅醒来,天光已大亮,气囊也不知什么时候搁浅在一处浅滩。
但宫尚角却还没醒。
他紧闭着双眼,嘴唇煞白,气息也十分微弱。
上官浅也还没有完全清醒,看着宫尚角如同雕刻般精致的五官,一时间有些恍惚。
两个无锋刺客一起坠崖,于宫门来说不是一大幸事吗?宫尚角为什么也跟着一起跳下悬崖了?
还有,最后时刻,他的举动是不是想要保护她?
“姑娘,”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打断了上官浅的思绪:“你们受伤了?”
上官浅防备地抬眸,却看到了一位背着草药筐,手拿镰刀的老者。
老者的目光完全被他们身下的气囊所吸引,满是褶皱的三角眼里带着十足的好奇。
上官浅觉得这位老者看着面善,应该不是无锋,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会医术。
她立刻换上了自己一贯的纯良表情,低头垂泪:“我和我相公遭遇山匪伏击,逃跑间不慎跌落山崖,老人家您能不能救救我相公?”
他们身上都是刀伤,说遭遇了山贼并不为过。
老者闻言立刻放下自己的草药筐子和镰刀,过来帮着上官浅一起搀扶起宫尚角。
“好,我的草庐就在这附近,你们快随我来。”
***
林间小道曲折幽僻,尽头是一间破旧的草庐。
草庐门前晒着许多药材,一对老夫妇正围着一个泥炉煎药。
袅袅的药香弥漫整间草庐,屋内的一张木板床上,平躺着的是他们刚救回来的两个年轻人。
直到进了老者的草庐,上官浅才终于力不可支地倒下了。
她身上也有多处刀伤,但昨晚却光顾着给宫尚角止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
老者给宫尚角看过之后,说他只不过是气力尚未恢复,所以昏迷不醒,等醒来就没事了,倒是上官浅的伤要更严重一些。
好在老妇人也懂些医术,给上官浅包扎了伤口,还将自己年轻时的衣服借给她穿。
上官浅觉得自己已经麻烦人家很多了,本想起来帮忙煎药,却被老妇人强行按住,让她也躺着休息。
老者说过,昏迷不醒的人,多和他说说话,会醒得更快一些。
宫尚角一直未醒,上官浅躺着百无聊赖,便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在宫尚角冰凉的手背上,放低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起话来。
“我们出来这么多天,院子里的白色杜鹃应该开了吧,可惜了,我们都没看到第一茬花。”
“侍卫们应该会下来找我们吧,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找过来。”
“要是你失踪的消息传回宫门,远徵弟弟应该会很担心。”
“角公子,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啊,我好怕,好怕那个魉还没死透……”
上官浅说了好多话,但宫尚角依旧没有醒,她便支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看宫尚角,悄悄地说出了自己埋在心底的话。
“我一直都不知要如何跟你开口说我的真实身份,不过好在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我自己说了。”
“你昨晚跳下悬崖救我,是不是证明你其实是相信我的?”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一道冷然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凭什么认为,我宫尚角会相信一个无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