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豆奶的狼 作品

第11章


 既然要走那就走呗,都大半夜了,也不可能真就让余景自己走回去。

 连珩回了趟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羽绒服递给余景。

 他的冲锋衣就挂在玄关的衣架上,黑色的长风衣,随手取下来。拉链拉到最顶,遮住半边下巴。

 余景得微微仰起脸来看他。

 这几年连珩似乎又长高了些,或许只是肩变得宽了一些,所以显得魁梧。

 余景其实很少有机会和连珩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工作忙,再加上性质问题,有时父母都很难见上一面。

 “当啷——”

 红色的绳结系着铃铛,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余景回过神来。

 连珩手上握着车钥匙:“走了。”

 余景站在原地没动。

 连珩拧开门锁,静静地回头看他。

 像是不解,又或者再等什么。

 “算了,”余景轻声说,“不回去了。”

 约有几秒的停顿,连珩收回那只踏出门槛的脚,“嘭”一声又把门关上。

 车钥匙扔回玄关柜,脱下风衣在衣架上挂好。

 转身见余景往边上挪了半步,伸手把刚才的车钥匙拿了过来。

 钥匙上挂着个红线编织的铜铃铛,从线绳的粗糙程度来看,是个有年头的旧物。

 余景低着头,手指摩挲钥匙上的挂坠。

 即便时隔多年,黄铜做的铃铛声音依旧清脆。

 这是当年余景妈妈去庙里上香求来的,求了两个。

 一个给余景,一个给邻居家未出世的孩子。

 说是辟邪保平安,余景以前一直系在自己的钥匙上。

 只是后来高中的时候连着钥匙一起丢了,找也没找到。

 没想到连珩的一直都在。

 “还留着呢。”

 连珩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淡淡瞥了那只铃铛一眼:“嗯。”

 余景把车钥匙重新放回去:“我的丢了。”

 连珩长睫微敛,很轻地笑了一下。

 像是连带着一声不屑地嗤声,听得余景茫然地抬头:“笑什么?”

 然而连珩却没什么想要继续接话的念头:“没什么。”

 余景睡在客房,洗漱完后坐在床上翻手机,依旧没有收到祁炎的回信。

 他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在连珩家过夜的事告知对方,又觉得祁炎都不一定回来,告诉了也只是徒增矛盾。

 可祁炎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回家呢?

 他到底是在公司?还是……留在酒店?

 人困到一定的程度反而有点精神,睡不着就开始想七想八。

 强迫着自己躺下没一会儿,房门被叩了三声,余景只好又坐起来。

 连珩拿着碘伏和绷带进来,拉过床头的小凳坐下:“手。”

 余景也不矫情,乖乖把手伸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连珩似乎不太高兴。

 从他说要回家开始?生的又是些什么气?

 余景的手指被捏住,指尖点在对方虎口,连珩的皮肤很热。

 棉签蘸着碘伏涂上伤口,连珩动作小心,消毒完毕后用创口贴贴上。

 余景刚想说句“没什么大事”,却见对方皱着眉,又向他伸出手:“另一只。”

 余景压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缩,迟疑片刻,也拿了出来。

 他的左手的手掌根部有一大片的擦伤,是跌坐在地上时蹭出来的。

 虽然在派出所时已经用水冲洗过了,但到底没有经过处理,伤口处已经有些红肿化脓了。

 连珩什么时候看到的?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