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看镜头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乔念念的眼神，笑问乔念念：“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乔念念思索着道：“我觉得，宴音特意停下来带走陈二丫，当时肯定是动了恻隐之心的。看到弱小会产生怜悯之情，这是人之常情。
但看到陈二丫拿着银子又放不下衣服，始终生活优渥高高在上的她无法理解贫穷的陈二丫对物品的珍惜，当时她心里应该是在想：‘果然是低贱的凡人，如此贪心’。同时对自己偶然产生的怜悯而不满，所以她才会抬脚离开。”
“带走陈二丫是出于人类本能的善念，扔下陈二丫则是家庭教育的塑造和影响。”
乔念念笑了笑：“这一幕之后，她彻底抛弃了人类怜悯弱小的本能，牢记家中长辈的教导，成为高高在上的晏家大小姐。李导，是我哪儿理解得不对吗？”
李丽红目露赞许：“你说得不错。”
只是她没想到乔念念能想到，并且将应有的情绪只通过眼神就表现出来。
李丽红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给乔念念分析剧中的人设和情节。
乔念念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李丽红有的赞同有的反对，两人聊得很是愉快。
赵曼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赵姐……”
“闭嘴！”赵曼冷冷地瞥了助理一眼。
助理不敢再多言。
……
吃过午饭，终于到了拍摄宴音落水戏的时候。
“替身呐？”李丽红问：“一会儿拍摄的时候……”
“李导。”乔念念打断李丽红的话：“我想自己来。”
李丽红道：“水下动作有些危险，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高难动作使用替身并不表示演员不专业，只是为了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和拍摄效果。”
乔念念坚持：“我可以！我能做到最好！”
李丽红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行，那你先试试看，要是不行再上替身。”
乔念念点头。
做好妆造的宴音站在湖边，她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只妖兽叼走了她要的药草潜入了水中，所以有几分狼狈。
但她始终表情淡然，抬手将飘然的衣摆塞进腰带，长发扎牢，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水面下，戴着氧气瓶的摄影师举着摄影机对准了下水的乔念念。
乔念念迅速确定了摄影机的位置，然后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动作，一边做动作的同时，一边用精神力顺着水探入湖底。
一个人形物体安静地躺在湖底。
在乔念念的精神力‘看’到他的那一刻，那个东西似乎也被惊醒了，猛然睁开眼，双腿摆动，如一尾鱼一般迅速游向乔念念。
乔念念注意到，湖底那个人形物体依然还在。
那是他的尸体吗？
朝她游过来的恶鬼，已经浮肿的脸的下半部，在嘴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冲着乔念念的脚踝咬了下去！
乔念念动作轻巧，似漫不经意地，将腿挪开了。
那东西咬了个空，肿胀的眼眶里，白灰色的眼珠缓缓移动，再次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乔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