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月老

“什么?谢家那小子真是这么和你说的?”厨房里,祝阿娘已然是不知从何处搬出来了好几个小札子。故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的样子,大概真的是就差在中心令摆上一副麻将桌了。

“是啊是啊。”只可惜眼下的赵姝芳即便是能注意到这个还算有意思的点,也没那么心情和经历深究什么。毕竟此刻的她的全身心,是还全然都放在了应付眼前这三人身上。

祝阿娘和祝栀禾都好说,自己讲的认真踏实一点或许也就能糊弄过去了。

最难搞的还得是自己亲娘。谁让按照赵阿娘曾经讲过的话来说便是,你从小到大什么样子我没看见过?光屁股蛋儿的样我都瞧见过。所以若想说谎还不被赵阿娘这个亲娘也识破的话,那可就真是需要一点点技巧了。

而讲假话的最高境界便是真假掺杂着一起说。九分真一份假,混在一起表露,那一分假也自是会化作真了。

“老天爷,还好咱们是躲在屋里小声嘀咕嘀咕。”祝阿娘抬起掌心,蓦的拍了拍胸口说着,“芳丫头你这经历未免也太过于玄幻了点。”

什么做梦梦受到了月老点化,然后才获得了些许有关前世记忆……更关键的是还说谢延卿居然也受到月老入梦了?啊?!

故若非眼下赵姝芳讲的实在是一桩桩一件件过于合理,且解释也解释的似乎叫她一时之间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但凡换个人,祝阿娘都得拍着那人肩头哈哈大笑几声。并且告诉对方,孩子没事别总是胡思乱想。阿娘也经历过你这个年纪,所以都懂得。

但也正是因为都懂得。故才能更容易分清何为沉溺在自己内心的幻想,以及何为真实存在的真实不是么。

“那所以说现在你俩这,打算下一步咋发展啊……”舔了舔嘴唇后,祝阿娘目光游移不定道:“那毕竟按,按你俩的口供来说,月老都给你俩牵线了,你俩才应该是……咳咳,对吧。”

但说归说,真正的月老什么样谁又真见过?以及说来说去还是那点事。那就是这目前而言只是赵姝芳单方面的说辞罢了,谁能肯定这是真是假?

以及就算是真的,可……人生婚姻大事,怎么能凭一句梦言便含糊过去?

纵使说谢延卿这个人外表加潜力看着都还不错,可他成过亲是毋庸置疑的吧?

而且更关键的是她一个做娘的其实都没好意思问赵姝芳呢。即,罗安乐虽然是接过了休书,人也远走高飞了没错。

但谁又能保证的了,罗安乐那肚子是空着走的呢?

万一的万一,人家其实是揣着货走的。嘿,等回头赵姝芳和谢延卿这边事业感情刚有点起色进步后,人家怀里抱着个大胖娃娃找上门来了。

这种场景画面,光是叫祝阿娘脑补下便忍不住的一阵恶寒以及反胃。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会在刚刚赵姝芳说破的第一时间,便对这桩情缘有什么好的看法原因所在。毕竟这越是活的久之人,对各种事物看待的角度也就面多起来更广起来。

叹了口气后,祝阿娘微微张开的嘴不由得又重新闭了上。接着把目光投在了赵阿娘的身上。

赵姝芳未来的路怎么选如何走,她到底只是个干娘。总没有越过亲娘插手的道理。

而赵阿娘这边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由祝栀禾以及祝阿娘这对母子的双重目光隐晦打量。故微微垂了下眼皮,她看似盯着厨房内的地砖道:“其实我们再怎么担心也是无用。终归还是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

“芳芳,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说很多道理赵姝芳是不懂吗?不,恰恰相反她可太懂了。毕竟赵姝芳这丫头,可是从三岁时候刚能说利索话,便拐弯抹角坑过她亲哥的丫头。

所以论心眼子跟看待事物的道理方面,她可其实一点也不弱。

而这种过分早熟所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赵姝芳这丫头心里早已有了属于自己衡量的一杆秤。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都明白。

但纵容明白又能怎么样?她明白的也不过是明白做这些事后所带来的后果罢了。

即便做出这个决定的后果是可能万劫不复,但那终归也只是可能不是吗?

赵姝芳这丫头,虽然在一些小事小牌上面,看似她是最不喜爱赌的那一个。甚至玩无论任何棋牌她都绝不参与带银子的那种。

但实际上一旦参与到某些重大决策时候,她的赌性可真就是比谁都大,比谁都能拼了。

故旁人说的再多劝的再多,赵阿娘相信始终是无法比拟赵姝芳自己心里的那一杆秤。

都说儿女就是父母的债。深吸了口气后,赵阿娘总算是缓缓抬起了眼睛,扫向赵姝芳道:“不过怎么说,真正做决定跟承担后果的都是这丫头。所以……算了,不说了。马上又要到晚上时候了,咱们也该提早忙活起来了。”

说完,赵阿娘便自顾自的站起身走到了案板前,拿出了一块腊肉娴熟的切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还依旧坐在小札子上没动弹的其余三人。

而眼见赵阿娘这当妈的都如此态度,祝阿娘也只得是微微摇了摇头。接着撑起膝盖站起身后,用手轻轻拍了一把赵姝芳,接着转身也投入到了切菜切肉的行当之中。

“你自己拿捏把握好尺寸吧。”最后是祝栀禾起身,同样的拍了下赵姝芳另一个肩头做了这场对话的结尾。

看着眼前逐渐开始忙碌的三人,不知为何的,赵姝芳眼下突然升腾起了一股子名为愧疚与不忍心理。

她原本以为的那天衣无缝说辞,可事实上真的完美吗?

“阿娘,我,我去前面看看阿爹他们如何了。”或许是潜藏在内心的逃避心理作祟。赵姝芳僵硬的站起身收拾好小札子后说着。

“去吧去吧。”赵阿娘看也不看的摆了摆手,“正好也看看他们在前面都在做什么,有什么不妥你也好赶紧阻止阻止。”

因为或许不是她耳朵产生的错觉吧……总似乎听到前厅那边有男人的惊呼声。

嘶,难不成又喝酒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这些男人们,皮都痒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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