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城有矿——枯竭了。
千沟万壑的山沟沟里，偶尔还能找到一两处小型煤矿，却不足以支撑大型机械开发。
只能变成危险系数极高的小煤窑。
嗯，铜矿资源枯竭后，市里的经济主要靠小煤窑和黏土矿撑着。
此外，还有三个贫困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年年喊转型，年年喊发展，却始终找不到一条能走的路。
——没钱！
现在，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互联网企业，起步阶段就收到了知名互联网企业重金投资。
杨主任觉得这件事吹牛的成分居多。
投个百八十万还差不多。
十亿？
牛皮都吹破了！
可是，他又不敢戳破这个气球。
上上下下都关注着这件事，他要是敢做恶人把气球戳破，得罪的就不是一个人。
而是整个铜城官场！
寸步难行呐！
焦躁不安地等待罗辉到来的时候，杨主任破天荒地走出办公室，来到烈日下踱步。
难办呐！
这小子要是有眼力见，主动坦白多好？
罗辉的资料他翻烂了。
从小学到高中，成绩都很一般。
高考还特妈的交了白卷。
虽然暑假期间的小生意做的很有意思，却还远远构不上创业的标准。
总不能把这门缺德生意也拿出来吹吧？
“吱！”
沉浸在烦恼中的杨主任没听到微弱的停车声，依然焦躁地在大太阳底下转圈圈。
孟雨涵冲罗辉做了个鬼脸才恭敬地出言惊醒：“杨主任，这位就是罗总，刚下飞机就让我带到这里来了。”
罗总是谁？
哦哦哦，杨主任突然想起正事，努力挤出笑容主动伸手：“你好，小罗同学。”
“您好，杨主任。”
罗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半老老头。
灰色夹克白衬衣。
满面红光，啤酒肚，看上去好像很和善的样子。
只是，眼神有点冷。
跟个要账的似的。
“走走走，咱们去我办公室说，外面太阳大。”
“主任先请！”
“一起走，一起走，咱这里是清水衙门，没那么大的规矩。”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哈哈哈哈，你小子的嘴巴很甜啊！”
经贸委所在是一处红砖小院，很有年代感了。
应该跟铜矿坑同一个年代的产物。
“投资协议带了吗？”
进了办公室，杨主任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
端坐主位，跟审问犯人似的。
搞得罗辉满头雾水。
由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他只能先打预防针：“带了！”
“在您看到投资协议之前，我得提个小建议。”
“如果您有高血压、心脏病什么的，最好先吃点药。”
“新闻报道的内容不是真的。”
“真正的内容都在投资协议里。”
果然！
小骗子！
就是来骗扶持资金的！
杨主任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放心，我身体倍儿棒，再糟糕的消息都能承受得了。”
“你老实说，真正的投资有没有上百万？”
“只要你老实交代，我能帮你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