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和离?”(第2页)

 

宋清阮斜斜地将半边身子依靠在凭几上,笑着问:

 

“是何样子?”

 

宁枝道:“夫人这次可当真是赚大了!今日是那小娼妇的生辰!”

 

宋清阮挑了下眉,原来江枕偷她的龙涎香是为了这个。

 

她只当江枕是看见好的便想偷去给他娘呢。

 

从这上面想,江枕也算是个有孝心的,只是用错了法子,也没人教导着他如何踏上正路。

 

可实话实说,这种自觉,不应是骨子种自带的?还需得旁人教?

 

宋清阮垂眸上了神,恰巧耳畔又传来宁枝的声音,她便抬头听:

 

“赵妈妈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叫了一堆人在院中,听回来的人说,起初她还不愿意还,同世子撒谎说是老夫人给的,又同那些邻居说是二少爷在学堂中……”

 

宁枝忍着笑,眼角都憋出了泪:

 

“是二少爷在学堂中表现得好,被先生赏得哈哈哈哈!”

 

宋清阮默默低头,强忍着没笑出声。

 

宁枝又道:“一开始世子也不给还,还说什么这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并非看在夫……”

 

宁枝连忙止住嘴。

 

宋清阮笑着问:“并非看在我的面子上?”

 

宁枝讪笑着摆手:“夫人……”

 

宋清阮毫不在乎的说:“谁管他的话?”

 

整个侯府都是吃她的,她若是想查,一声令下查了便是。

 

只是……

 

若是这样,再想提和离便难了。

 

世家最为注重女子清誉,嫁出去的女子如同泼出去的水,纵使她娘家要她回来,那也得上书今上。

 

以江骁殴打妻室,以两人义绝为由奏他一本。

 

可江骁已经“死”了。

 

如此上书,反而会引得今上不满,反而降罪在她身上,赏二十板子是最好的。

 

古人曰: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若是不逼着江骁出面,恐怕她这一生都要被关在侯府,为江骁守寡。

 

而江骁出面,也须得遵从七出,是为一无子,二淫佚,三不事舅姑,四口舌,五盗窃,六妒忌,七恶疾。

 

可现下这个情形,不说符不符合七出,江骁也断然不会上和离书的。

 

侯府乃是武官出身,在当今世代,文官皆不欲与武官同坐一桌,更有甚者,毫不遮掩对武官的鄙于不屑。

 

武定侯府需要宋国公府在背后做支撑,好为将来踏上文官的路子做仪仗。

 

只是,千说万说,武定侯府想要好起来,江骁势必要出面,早早出面早早做好打算,他为何要躲起来?

 

只为了一介外室?

 

宋清阮自觉的不可能。

 

宋清阮正上着神,想着如何才能拿住江骁,叫他乖乖和离时,便听见宁枝小心翼翼地安慰她:

 

“夫人,莫要伤心了……”

 

宋清阮回神,对她笑了笑:

 

“何至于因为他伤心?”

 

宋清阮道:“你且继续讲吧。”

 

宁枝却不敢再讲了,只是道:

 

“后来,世子进去问那娼妇要香粉的时候,两人抄了起来,那小娼妇又哭又闹的,倒惹得那些外人不自在了。”

 

宁枝讲着讲着,便忘了方才的事,道:

 

“夫人,您是不知,那探子也是个好信儿的,跟了他们一路,问他们为何身上如此想,但看上去如此憋闷?”

 

探子说,那些人道:

 

“快别说了,原来那江大爷的儿子是个小贼,她媳妇现在正在里面同他打架呢!”

 

还有人补了一句:“脸都撕烂了!”

 

宁枝笑得捂着肚子:“当真是活该!”

 

宋清阮安静地听着,听她说到闻着香,便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她并非真的因操劳过度而亡,这只是其一,最大的干系,便是那叶罗懿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