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瞳孔猛地缩起来。

　　“陛下，云升年纪小恐难堪辅佐大皇子的责任，还请陛下三……”

　　姜娇儿话还没说完，就见文康帝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朕知道你心疼，云升有没有这个能力朕心里清楚，不过朕也知道你舍不得。”

　　文康帝顿了顿：“这样，既然云升要留下来辅佐大皇子，东安公主就不必留下来了，待你们走后朕会让人以东安公主的名义博施济众，以此挽回东安公主的名声。”

　　文康帝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

　　这话落入她的耳中，好似莫大的恩惠一般。

　　明明是用云升换了小甜，却好似退让了多大一步，给了她多少恩惠！

　　姜娇儿攥紧拳头，浑身紧绷起来。

　　“陛下……”

　　“多谢陛下，云升一定尽心辅佐大皇子，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姜娇儿话刚出口，站在大皇子身侧的沈云升疾步走了上来，衣袍掀起，小小的身躯跪下匍匐在地。

　　姜娇儿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忍不住发抖。

　　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

　　半晌，姜娇儿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弯下去，眼根微湿，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多谢陛下。”

　　文康帝满意地笑了，“从明日起，云升便进宫伴读，尽心辅佐大皇子。”

　　他扬扬手，“你们都退下吧。”

　　沈鹤搀扶起她，沈云升向大皇子告辞，随着沈鹤和姜娇儿一同离开。

　　姜娇儿步子走得踉跄，极力压抑着情绪。

　　等出了宣武门上了马车后，姜娇儿才红着眼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娘亲息怒。”沈云升连忙认错，“孩儿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娘亲，要定罪至少也要给孩儿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吗？”

　　沈鹤帮腔说话：“没错，至少也要听听云升怎么想。”

　　姜娇儿抵着眉心，“他胡闹，你也不知道轻重吗？”

　　“别生气了。”沈鹤给沈云升使了个眼色，沈云升立马挪到姜娇儿身边来。

　　他手挽着姜娇儿的胳膊，那张常年扮老成的脸上露出了孩童应有的稚嫩笑容：“娘亲～”

　　姜娇儿呼出口气：“你说吧。”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和沈鹤想的本是用现有的爵位去换取小甜，可现在又搭进去一个沈云升，还成为了大皇子的伴读。

　　他们所计划的，恐怕难以实施。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和大皇子在一起？听圣上的意思，这伴读的位置还是你自己求来的？”

　　沈云升点头：“没错。”

　　“其实今日儿臣根本不是出去买画，只是为了和大皇子偶遇。”

　　沈云升眸色微闪，回忆起今日上午的事情。

　　他并非未卜先知，也的的确确是想要买一幅画送给山长，只是他要的那幅仕女图还没到。

　　而恰好又从墨宝斋老板口中无意得知大皇子今日会来拿一块墨宝，所以便掐着时间过去。

　　大皇子是不认识他，可在跟随父亲母亲进宫时，他远远地瞧见过，所以沈云升自报家门，表现出对大皇子的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