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O不输A04(第2页)

 再逃?还能逃到哪里去?

 苏安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落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书桌前,拉开书包拉链往桌上倒东西,叮铃乓啷,一盒白色瓶装药物掉落在最上方。

 苏安收起手指间的铁丝,何翡雨房间里的药柜是自动关上就会锁闭的柜门,虽然没有钥匙,但苏安小时候的手艺还没丢完。还好他动作快,在沈长修没发现之前拿到了这瓶药。

 他拿起白色药瓶,上方写着一串英文,他记着这瓶是镇定药。

 明天送去医院化验一下。

 苏安闭着眼,靠在椅座上。

 虽然他拿到了一瓶药物,但是一点儿也不高兴。

 因为他听到了程苏青和沈长修的对话。

 沈长修是想要干什么?想要程苏青卖了他?

 怒火隐隐,苏安头一次这么急火攻心。

 他们两人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还需要考虑他刚刚成年的问题。

 苏安冷着脸想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起因和结果都在脑内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沈长修这样令他有些生理性厌恶的逼迫姿态像极了楚鹤。

 沉浸思绪中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道过了多久,侦探社给他发来了一封邮件。

 苏安睁开眼睛一看,里面正是何翡雨曾经雇佣过的所有护工的消息。其中多半已经换了职业或者不在本市,只有唯一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工,如今正在本市的疗养院就职。

 苏安记下了疗养院地址,又与侦探社核实起了多方面的信息。直到饥肠辘辘,胃部抵抗,他才放下手机去找吃的。

 厨房里面有不少东西,苏安找了几片面包,配着果汁吃到了半饱。正叼着一片面包去翻找其他食物吃的时候,背后传来脚步声,“苏安,你大半夜的在这偷吃东西?”

 苏安低头继续找着东西,不想理她。

 程苏青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变来变去。半晌,也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和番茄。

 姐弟两人相隔四米,彼此像是陌生人。程苏青对此浑不在意,她切好菜,动作利落娴熟地翻炒了几下,一盘番茄炒蛋完成。香喷喷的菜被盛出,粗鲁地推到了程苏安的面前。

 苏安顿了顿,没碰菜,继续啃着面包。程苏青不管他,抽出一瓶红酒走到餐桌旁坐下,喝了两杯后,她突然声音沙哑道:“程苏安,你说,你能活到这么大是不是都因为我?”

 苏安默默嚼着面包片。

 程苏青昂贵的美甲在实木桌上用力戳着,说话声音逐渐加大,“我养你养到这么大,你知道你花了我多少钱了吗?我不是你妈,根本就没义务养你,这十年来你吃的每一口饭都是我从指甲缝里扣出来的,我告诉你,你花我的每一分钱我都记着,我都记得牢牢实实!程苏安,你别想缺一毛钱的还给我,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死了也得先把钱还我!”

 程苏安机械地嚼着嘴里的东西,只觉得吃的是木头,又涩又干,卡得嗓子难受。

 程苏青握紧手,血管浮现,她倏地伸手拽住苏安的衣服,t恤的领口被她拽得变了形,露出苏安的整个肩膀。

 “程苏安,你听到了没有?婊子生的玩意,话都不会说吗?”

 “姐……”苏安突然偏过脸,“我知道了。”

 刚成年的男孩背对着姐姐,侧脸上的神情呆愣,他狼狈地用手背擦过眼睛,最后的自尊不想被程苏青踩碎。

 程苏青忽然觉得手里没力气了。

 皱巴巴的白色t恤从她的手中滑落,程苏青怔怔,想起了上次她和楚特助在房内见面时苏安为她引走了沈长修的事情。

 她僵硬地收回手,缓缓抱住自己的膝盖。

 程苏青穿上高跟鞋后像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女王,此时却狼狈地蜷缩在小小的椅子上,也是在这时,才会让别人想起她有多么娇小。良久,压抑的哭声从膝盖中响起,“苏安,你这个婊子生的杂种,我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团乱……那个婊子都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她去死?她死都死了,还非得留下你继续折磨我。”

 “那个婊子、那个婊子……”程苏青哭腔呜咽,咬着手指留下悲鸣,“妈……”

 程苏青沉默了一会,不耐道:“赶紧走。”

 苏安眼角一抽,“好,姐姐好好休息。”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沈长修约了苏安去看舞台剧,但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小雨,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安在食堂接到了沈长修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苦笑,“因为天气原因,演员们的飞机延误了一天。安安,晚上没法带你去看舞台剧了。”

 苏安没忍住笑了,嘴里头虚假地失望,“好,我知道了姐夫。”

 还坚强地反过来安慰,“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去看。”

 沈长修不知道是不是想补偿他,“虽然今天看不成舞台剧了,但我明天会和朋友一起去马场,安安要一起吗?”

 苏安推拒,“姐夫,我不会骑马。”

 “没关系,”沈长修温柔,“我可以教你。”

 沈长修对他的态度真的是好到奇怪,苏安戳着米饭细细思索。之前还可以说是姐夫对刚成年小舅子的照顾,但现在程苏青都还躺在家里病着,沈长修不去关心程苏青,反而约他去看舞台剧去马场,怎么想怎么古怪。

 沈长修到现在为止才见过苏安几次?

 十指可数而已。

 沈长修不是一两眼就能被一个人轻易迷住的小年轻,他心思深沉到程苏青这样的美人也会在他身上栽一个跟头。他现在对苏安的态度这么热情,苏安升不起一丝半点的荣幸,只有针扎似的危机感。

 古人都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么有企图,要么就是楚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