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收下花，郑重地道：“我一定把你的话传达到。”
李婷婷笑笑：“那我先走啦。”
“嗯。”
李婷婷摆摆手，往门口走去。
林菲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叹息。
她想，或许李婷婷才是李建林最大的软肋。
晚餐时间快到，林菲坐电梯下楼，却见到侯小平靠墙立在窗前。她顿住脚步，走近问：“怎么还没去医院？”
侯小平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答：“我打算去趟洗手间。”
林菲哦了一声，绕过他准备走开，突然听他低语一句：“林菲，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一个曾经害死我亲妹妹的凶手吗？”
林菲一怔，扭过头来望着他：“你说什么？”
侯小平脸色平静无波，双手插兜，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容，道：“没什么。”
“你说清楚！”林菲抓住他的衣襟，“什么叫‘亲妹妹’？”
侯小平垂眸看着她，目光中透着讥讽，冷笑一声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少胡扯八道！”
“呵呵……我胡扯？”侯小平挑眉，“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拿刀捅伤了你的肚子，差点流产的吗？”
林菲瞪大眼睛望着他，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不可能！不会的！不是她！我认识她，绝不会伤害我，也不可能杀死我的孩子……”
“那你还记得，当年那场车祸吗？”
“你什么意思？”
“当年那场车祸，就是你那个所谓的‘朋友’策划的。”
“不可能！”林菲尖叫一声，“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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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你自己去查。”
侯小平甩开林菲，大踏步离去。
林菲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阵嗡鸣，她不敢相信侯小平说的话，也不相信李婷婷会是幕后黑手。但她心底隐约有种预感——侯小平说的，是事实。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抱膝缩成一团。
她不相信李婷婷会是那样残忍的刽子手。但侯小平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扎在她心脏上。
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下来。
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傻，如果她没有相信李婷婷，她和李婷婷依旧是很好的闺蜜。
是她错了吗？
是她太懦弱太愚蠢，竟然被李婷婷骗过去了。
她捂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站起身，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掏出手机拨通李建林的号码。
李婷婷刚进入房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连忙奔过去拿起手机，见是林菲打过来的，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林菲……”她轻声唤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就没打搅你……”
“没关系，我睡醒了。”林菲轻声道，“李总监，你现在能告诉我，侯小平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害死他妹妹的凶手？”
李婷婷握紧手机，沉默许久，低声答道：“是的。”
林菲浑身颤抖。
“我知道这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但是……”李婷婷继续道，“林菲，我求求你，帮帮我……”
林菲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从不肯跟我说实话！”
“你别哭，你别哭……”林菲哽咽道，“我不怪你，我只是难受。李总监，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真希望你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我想听你说，李总监，你说吧。”
李婷婷说到此处，顿住了，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悔恨，“结果我去了才知道，他们家是个大户人家，家里请了七八个保镖，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他们家老爷夫人又不喜欢我，嫌弃我笨手笨脚，脾气还倔，整天不停惹事生非。老爷夫人更是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一直想把我赶走，偏偏又缺保姆……后来，我哥出院了，他知道了这事，立刻跑到那家人家，跪在门口磕头赔罪。那人家看我哥挺可怜的，就收留了我哥。我这边有了新工作，也没时间回去陪我哥，我哥便托朋友给我买了张票，叫我周末去探亲。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决绝，连夜赶车离开，结果路上出了车祸……”
“出了车祸？”林菲惊诧地道，“你哥他……他怎么了？”
李婷婷凄惨笑了一下，“他撞断了腿。我去探望他，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了，我吓坏了，带着他去医院抢救，最后还是没抢过来……”她的语调悲凉而痛苦，“那辆车子刹车失灵，我躲闪不及，撞在了我哥的身上……”
林菲听得心惊肉跳，喃喃道：“那……那你……”
“我也差点被撞死。”李婷婷平静下来，“我躺在病床上休息了几天才缓过劲来。后来我去警察厅报案，查清楚了肇事者是一家酒驾的货车司机。那人被判了五六年的刑期。我也没办法追究他了。”
“那……那你为什么……”
“我没办法啊。”李婷婷叹了口气，“我必须赚钱养活我哥。我们俩相依为命，如果没有了钱，他怎么治疗呢？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所以你……你就杀了人？”
“不错，是我。”李婷婷毫无隐瞒，“那天他们家的佣人来敲门，我开门的时候，他拿着一块砖头朝我砸过来，我当时就懵了。他们见势不妙，转身夺门而逃。我抱紧怀里的哥哥拼命呼喊，他却始终不动一下，我知道他已经不行了……那个人冲上来，把我推倒在地上，把我哥哥拖进卧室，然后我就听见屋内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我疯狂地拍门大吼，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门。我只好爬起来，拼命往楼梯口跑。我跑得太急，摔倒了，膝盖破了，血流如注。那个人竟然追了出来，我吓得拔足狂奔，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撞到了桌角，我的腿骨折了。他还在后面追我，我怕极了，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往外跑。我以为他一定会继续追，没想到他站住了，我松了口气，一抬头，发现他竟然把我哥哥拖进了浴室！”
林菲浑身一颤，“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婷婷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跟踪了他们好多天了，今天刚好撞上。”
“他们怎么这么变态？”林菲感慨万分。
“呵呵，这种恶心事，谁都会做吧。”李婷婷嘲讽地撇撇嘴。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侯小平？”
李婷婷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不仅认识他，我和他还有一段孽缘呢！”
林菲愣了，“啊？什么孽缘？”
李婷婷低下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林菲等了片刻，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催促，“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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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婷长长吸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我和他……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认识。”
“哦？是吗？”
李婷婷笑了笑，“是啊，真的很巧，当初我刚从美术系毕业的时候，我在一次校庆演出中遇到了他，我记得那时候我穿了件红色的旗袍，他穿了套西装，我们俩就像是在舞台剧里走秀的模特一样。”
林菲眨眨眼睛，问：“然后呢？”
“后来，我们就认识了。我知道他是我们a城电视台的主持人，他知道我是美术系毕业的，于是我们就约好了每周周三晚上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谈谈电视剧的事情。我们聊得非常愉快。我甚至喜欢上了他。但是，我知道他有个漂亮妻子，并且有孩子。我一直压抑自己，没有告诉他关于我喜欢他的事情，因为我害怕他觉得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拒绝与我交往。可是我越来越爱他，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告诉他我的秘密，我希望得到他的祝福。于是在一次喝醉之后，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他很高兴，搂着我说‘我爱你’。那时候，我满脸幸福的微笑，觉得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莫过于此。然而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就离开了。”
林菲默默听完，问：“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李婷婷苦笑，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信我的话。”
“那你怎么解释他留下的东西？”林菲指着枕头边的避孕套和安全t，问，“我看到了你的包里放了这些东西。”
“这……”李婷婷犹豫半晌，才缓缓说，“他走后，我又哭又闹，我妈打了我几巴掌，我才渐渐消停。我也曾经想过找别人帮忙，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觉得我疯了。我爸妈一怒之下把我赶了出去。我走投无路，只好找侯小平。我告诉他，我被人欺负了，让他带我走。可是他说他有老婆，还说他不是随便的人，让我死了这条心，然后就把我送回了家。我一个人躲在床底下睡了一整夜，后来就生病了。”
“然后你就想报复他们？”
“是。”李婷婷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后悔！”
林菲深呼吸了一口，问：“然后你就设计害了陈思明？”
“嗯。”
林菲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来你是这样的李婷婷……”
“我也很意外。”李婷婷痛苦地皱紧眉头，“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失去理智了。”
“你恨他们，所以就设计让他们跳了湖？”
“嗯。我知道这样做，他们会很惨，但是我没办法，他们不肯帮我，我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不残忍怎么行呢？”李婷婷冷冷一笑，“我要让他们尝尝比我更惨烈百倍的滋味！”
“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父母？”
“因为我爸爸娶了我妈妈之后，还跟别的女人勾搭在一块儿。我妈妈为此差点跟他离婚，结果他却拿着钱去养别的女人，把我妈妈抛弃在医院门口，自己却跑去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我妈妈受刺激太严重，精神恍惚，脑溢血死亡了。”
林菲倒抽一口凉气。
“我妈妈的死，他们脱不了关系！”李婷婷咬牙切齿道，“如果没有他们的背叛，我妈妈怎么会想不开？”
林菲叹息，“你真是……”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极端，可是我没办法，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会活不下去的！”
“那现在呢？”
“现在？”李婷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妈妈虽然死了，可是她临死前，对我说：‘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你要坚强，不要再像妈妈当初那样懦弱、胆怯，否则你会毁掉你今天拥有的一切的！’你应该记得，妈妈当初是多么渴求这句话。”
林菲怔忡许久，轻声说：“我懂你了。”
李婷婷低垂着头，沉默片刻，忽然抬头，说：“你刚才问我的事情，其实是我的一段梦魇。”
“梦魇？”
“嗯，一个我从来不敢面对它的噩梦。”
“我的确喜欢过侯小平，而且喜欢了很多年，一直到高三毕业才分手。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感情。”
林菲愣了一下，“他不喜欢你？”
“当然不是，他也喜欢我。”李婷婷淡淡一哂，说，“他喜欢我的漂亮和聪明，喜欢我身上的优雅。可是他从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因为他怕他会爱上我。他一向很讨厌麻烦，我也一样，所以我们两个在一起总是很小心翼翼。他不止一次说过，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我的心意，或许他就不会选择跟我分手了。”
林菲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那么……你的意思是？”
李婷婷转脸凝视着窗户上贴的那张照片，喃喃地说：“我从来不想报复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爸妈，我没有资格恨他们。可是他们先伤害了我，我不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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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顿悟：“所以你想利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李婷婷摇摇头：“我想利用这件事情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也想借这件事情警醒他，让他不要轻易招惹我，免得遭到反噬。我只是想告诫他，不要轻易招惹我，因为我已经变成另一种人。我不会再善良，不会再软弱，也不会再退缩。”
林菲微微一震。
李婷婷又缓缓开口，平静地叙述：“那一天晚上我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非常亲密，我觉得难堪极了。可是我不能冲上去质问他。因为我知道，那个女孩子是我的妹妹。我们家庭条件都不错，我妈妈和爸爸也都是教师，所以我们三兄妹感情都挺好。我知道我妈妈最疼我和妹妹，我不能让我妈妈难过。”
林菲叹了口气。
李婷婷继续说：“我走出餐厅，在路边拦车，打算回家休息。可是我看见，侯小平站在那辆车旁，对着车子指指点点。我听见他说：‘哎哟喂，这么豪华的保姆车，肯定是哪个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吧。’”
林菲皱眉：“你看见了？”
李婷婷苦涩地一笑：“我看见他对着车内吐痰，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小白脸就是矫情，吃完饭就装逼，真以为自己有多矜贵呢。’然后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林菲无奈道：“你怎么不喊住他？”
“喊住他又能怎样呢？我根本不能改变他，只会被他羞辱一番罢了。”李婷婷冷笑，“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林菲叹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李婷婷眼底闪烁着泪光，说：“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林菲松了口气，“那就好，别再折腾了，安稳度过余生吧。”
李婷婷却摇摇头，“这些年我一直很累，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一个渣男身上。所以我决定放弃他，找一份新的工作，忘记曾经有那样一个渣男存在。”
林菲诧异道：“你要辞职吗？这……你还年轻，不考虑将来的幸福生活了吗？”
“不了，不需要了。”李婷婷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至少现在不需要了。”
“你……”林菲看着她，欲言又止。
李婷婷说：“我知道你想劝我。其实我也不是非他不可。这几年来，追求我的人很多，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比他更优秀的都不乏其人。”她说着笑笑，“我只是觉得累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我不想再勉强自己。”
“你还是想离婚，是吗？”
李婷婷苦笑，“离婚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林菲犹豫了一下，说：“我倒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婷婷疑惑地望向林菲，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不该被束缚于一段婚姻。”林菲轻轻抚摸桌面，“我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有属于自己的爱情观，有属于自己的理念。我们应该勇敢地迈出一步，寻觅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留恋地甩掉这场婚姻。”
李婷婷怔住，久久不语。
林菲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祝你幸福。”
李婷婷愣愣地看着林菲，半晌才回神：“谢谢你。你……结婚了？”
“嗯。”林菲点点头。
李婷婷露出羡慕的表情：“真好。”
林菲微微一笑：“我会幸福的。”
李婷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着问：“你和你丈夫，关系好吗？”
“挺好的。”林菲笑道。
李婷婷点点头：“那你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会的。”林菲认真道。
李婷婷笑笑：“祝你们百年好合！”
林菲抿唇笑了：“借你吉言！”
两个女人互相握手，彼此交换名片，约定今后若是遇上困难，请对方帮忙。
从咖啡馆出来以后，侯小平问林菲：“我送你回去？”
林菲淡淡地瞥他一眼，说：“我自己走。”
侯小平讪讪地挠挠头：“那行吧。”
林菲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侯小平急忙跟上她，说：“你等等我。”
林菲顿住脚步，侧首看他，“怎么？”
侯小平说：“我送你吧。反正现在也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打车不安全。”
林菲似笑非笑：“你担心我？”
“当然了！”侯小平立即答道，“毕竟你是我的朋友嘛。”
“朋友？”林菲嘲讽道，“我们俩只不过认识短短五天，谈得上什么朋友？”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啦。”侯小平赶紧纠正道，“虽然咱们才认识五天，但你救了我三次，我欠你三条命，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你。我把你当朋友，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了你，所以我才想尽力补偿你。”
林菲忍俊不禁：“呵……你倒挺坦诚。”
侯小平说：“我不喜欢撒谎。”
林菲点点头，笑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送我，那便随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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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侯小平笑嘻嘻的，“你放心，我开车技术特好，绝对不会颠簸到你。”
林菲笑笑：“我倒是无所谓，只怕你家里人担心你呢。”
“我爸妈早就习惯了，他们都知道我不靠谱。”侯小平说，“而且我这车技是专门训过的，绝对保证不会把你带沟里。”
林菲失笑：“听起来像是在骂我？”
“哪儿啊，我这分明是夸你呢！”侯小平说，“你坐副驾驶位置吧，别冻坏了。”
林菲点头。她刚刚喝完咖啡，胃里暖烘烘的，确实不冷。
李婷婷上车前，又深深地凝视了侯小平一眼。
“放心吧，我不会乱动的。”侯小平说，“这种事儿我有经验。”
李婷婷笑笑，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侯小平发动汽车。
林菲看见李婷婷的脸色依旧苍白憔悴。
她不由暗自感慨，人的一生真是坎坷。
李婷婷看了林菲一眼，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
林菲微微一笑，点点头：“好啊。”
路边有个小饭店，装潢简单古朴。侯小平将车停在门口。
“想吃点什么？”侯小平问。
“清汤面吧。”李婷婷说。
侯小平摇摇头：“那可太素了。”
林菲说：“那就炒几个青菜，加碗牛肉面吧。”
“好嘞！”侯小平兴冲冲地跑向厨房。
李婷婷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似乎陷入思绪之中。
“你还记得吗？”林菲突然说，“第一次见到你时候的情形。”
李婷婷转过头，望向林菲，嘴角浮起苦涩的笑容。
“那时候，我被一辆货车追尾，你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帮我捡回一条命。”林菲说。
李婷婷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我只是顺手做了一件事，并没有觉得很伟大。”
林菲淡淡笑了，说：“你救我一命，我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跟你说。”
李婷婷叹息一声：“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道谢。”
“为什么？”林菲问。
“因为你根本用不上。”李婷婷说，“如果你需要救命钱，你直接找侯小平或者王慧，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何必多费周折来求我？”
林菲怔愣了半晌，说：“你错了，我并不是要来求你，只是恰巧碰上，于情于理我应该表达一份感激之情。”
李婷婷垂下眼帘，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承受了你的感激。你今天请我吃饭，就算是给我践行吧。”
“嗯。”林菲说，“你准备去哪里？”
“回家。”李婷婷答道，“你呢？”
“回酒店休息吧。”林菲说，“今天累了一整天，也够呛。”
李婷婷看了看她的脸色，说：“你最近瘦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了。”林菲说，“没关系，等我缓两天就胖起来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李婷婷站起来，拿了包和车钥匙，往餐厅外走去。
“再见。”林菲挥手。
李婷婷离开后，林菲叫服务员结账。侯小平已经把帐付了，说：“不用急着结账，反正我晚上也住这儿。”
“不行。”林菲坚持，“我不占你的便宜。”
“没关系啦。”侯小平满不在乎，“我请你的，你不能推辞。”
“这……不好吧。”林菲犹豫着。
“哎哟！咱俩是朋友嘛，别这么客套。”侯小平把她按到椅子上，“你就安心吃，别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林菲拗不过他，只得埋头猛吃。
她平常很少吃辣，但此刻胃里烧得厉害，不吃东西恐怕难受，于是只能拼命夹菜。幸好现在天寒地冻，菜品味道极佳，否则她非吐出来不可。
侯小平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她。
“我脸上长花儿了？”林菲抬头问。
“没有。”侯小平嘿嘿笑道，“我就是看你吃得特香。”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林菲说，“随便点了几个菜而已。”
“我不挑食。”侯小平说，“你喜欢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菲笑笑，说：“那你快吃，别噎着。”
“你慢慢吃，不用着急。”侯小平说，“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林菲问。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侯小平问。
林菲摸摸肚子，说：“挺好的。医生建议我多运动。”
“那挺好。”侯小平说，“你现在怀孕，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养好胎。”
“我知道。”林菲说。
侯小平喝了口水，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未婚夫……有什么误解？”
林菲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拒绝他？”侯小平又问。
林菲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侯小平皱眉：“怎么说？”
林菲轻轻叹息一声，说：“我们都是成熟稳重的人。可是我们之间，却缺乏信任与沟通，甚至没有相互尊重。所以，我们无法共同进步。我们之间有很多矛盾。而这些矛盾不仅仅来源于彼此的性格。我想，我们之前应该有许多次交流，可每一次，都谈崩了。我觉得这是我们的原因，也是我们双方之间的障碍。我们既然已经选择各自独立生活，就不应该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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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分手？”侯小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林菲坦荡地说：“是的。我希望这种状态能够维持更久一点。毕竟，我还年轻，我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感情纠纷里。”
侯小平静默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明白了。”
“抱歉。”林菲说，“我并没有考虑到这种状况对你造成伤害，也没有考虑到你可能遭遇到的困惑和尴尬。”
侯小平苦涩地笑了笑，说：“如果你早说清楚，就不会有现在的困扰了。”
林菲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迁就我，或者委屈自己去迎合我。”
侯小平笑了笑，说：“不是迁就，也不是委屈，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有意思。”
“什么？”林菲疑惑地问。
侯小平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他抬起头，郑重地对林菲说：“我觉得这样做很有趣，所以……我希望能继续下去。我想试试，或许我会找到一种两厢情悦的感觉呢？虽然……虽然这样的尝试可能比较痛苦。”
听罢，林菲愣住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侯小平站起身来，“我走了。”
林菲呆滞地坐在那里，看着侯小平远去。
她当然不会忘记，侯小平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骨嶙峋，像具枯尸。那时的侯小平还只是个孩子，连自理都不能。林菲给他租房，他也不肯收钱，还说要帮忙洗碗。可是林菲嫌弃那脏乱差的环境，坚决让他搬家了。后来他租到了一栋楼顶的单元，装潢还算齐整，他便买了一台电脑和两套桌椅，安定地住下了。
林菲曾劝他再租一个房子，侯小平却固执地说，等以后生意有起色了再换。
那段时间，侯小平确实赚了些钱，但依旧不够他支付房租。后来他把房子卖掉了。
林菲不知道他卖掉房子做什么，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带着行李箱来找她借钱，她才知道原来侯小平是准备结婚了。
“我打算跟李婷婷先登记结婚。”侯小平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林菲诧异地问。
“我不想骗你。”侯小平垂下眼睛，“我对你确实有感觉，而且越来越深。但是，我更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我值得更优秀的女人嫁给我。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太幼稚，也许还会伤害到你。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再错过。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名份，但是我向你承诺，将来有一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
林菲沉吟良久，说：“我想，我们需要冷静几天吧。我们彼此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嗯。”侯小平说，“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我也不急着求婚，我想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好的，我明白。”林菲说。
“那么，我走了。”侯小平起身离开。
林菲送走侯小平之后，一转身看见李婷婷坐在餐厅门口的椅子上。
“林菲！”李婷婷叫她，表情复杂。
“什么事？”
“你……真的打算跟侯小平分手啊？”李婷婷咬唇，似乎很难启齿。
“怎么了？你有话就说吧。”林菲说。
“呃……”李婷婷犹豫片刻，说，“其实，今天侯小平来找你的时候，我也在场。”
林菲微微蹙眉：“是吗？你也在场？那你们说什么了？”
李婷婷说：“其实也没什么啦。他就是跟你说，他想跟我先登记结婚。”
李婷婷继续说：“我想他应该只是随便一说，毕竟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嘛。”
“是吗？”
“嗯。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
“他是真的喜欢我……”林菲喃喃道，“可是……他是我的前夫。”
“前夫又怎么了？”李婷婷撇嘴，“反正你们俩早就离婚了。我相信你们都有自由选择另一段感情的权利。”
“不……我不能这么快答应他。”林菲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哎，你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喜欢你，你偏不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你又死活不肯跟人家在一起。这不是矫情嘛！”李婷婷说，“这次你一定要跟侯小平在一起哦。我祝福你们！”
“我……”林菲叹息，“我知道你们都很喜欢他。但是……我真的……真的不适合……”
李婷婷摆手：“好了好了，你不喜欢他，咱们就不谈这个了。”
林菲松了口气：“那么，你今天过来是……”
李婷婷笑嘻嘻地指指厨房：“帮你煮饭啊！”
“你还会煮饭？”
“废话！我又不傻。”李婷婷说，“你不吃饭，肚子里的宝宝怎么长肉？”
林菲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嘿嘿。”李婷婷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挺想尝试一下做饭的感觉呢。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说女孩子一定要贤惠一点，做饭洗衣服这些活儿都必须干。”
林菲忍俊不禁，心想：果然是豪门千斤，这种想法恐怕普通人家的姑娘是体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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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最近发现一个诀窍。”李婷婷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发现做饭这种东西，首先要放水烧热，再拿菜刀剁成丁，把每一根菜丁都剁碎，搅拌均匀，然后撒盐、香油，把调料倒进去，最后放进锅里焖半个小时，盖上锅盖。”
林菲瞪大双眼：“哇塞！这么简单？”
“简单吗？”李婷婷说，“我觉得很困难耶。”
“不如我来教你？”
李婷婷惊讶道：“你也会？”
“我当然也会啊。”林菲笑了，“我爸爸就爱做菜。”
“那太好了。”李婷婷忙问，“你会做什么菜啊？”
林菲思索片刻：“糖醋鱼、清蒸鲫鱼、爆炒牛蛙，红烧排骨。”
李婷婷咽了咽喉咙，吞掉口水：“这么多菜，你全都会？”
林菲点头，笑了笑：“当然。”
李婷婷露出崇拜的神色，连连鼓掌：“那我真是捡到宝了。”
林菲笑道：“行啦，既然我决定亲自动手给你做顿饭，那咱们就从糖醋鱼开始吧。”
李婷婷兴致勃勃道：“好啊好啊！我听着就饿了。”
“糖醋鱼用糖、酱油、葱花、盐、味精、姜、料酒、八角、桂皮、胡椒粉、葱末、淀粉，一共七样调料。加入水以后，先将糖和酱油混合，搅拌均匀，再加入盐和八角、葱末、胡椒粉、辣椒末、味精、姜、蒜瓣，搅拌均匀，盖上锅盖。”林菲说，“等两个小时左右再开火，然后放米饭焖熟即可。”
“这么容易啊？！”李婷婷惊叹，“林菲，你真棒！”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林菲笑着说，“我刚才说的步骤，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李婷婷点头。
“那你试试。”林菲说，“不够的话可以找我，我教你。”
李婷婷立刻跃跃欲试，转身走到厨房：“我来试试！”
林菲微微一笑，转身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李婷婷开始做糖醋鱼，她做的非常仔细，而且速度极快，林菲还没看完一集电视剧，就见她端着盘子出来了，一股浓郁鲜美的香味扑鼻而至，令人垂涎三尺。
林菲站起身：“你真厉害。”
“哈哈。”李婷婷开心得像个孩子，“你尝尝。”
林菲夹起一块鱼肉，咬了一小口，赞赏地点点头：“嗯，特别鲜美！”
李婷婷更高兴了：“好吃你就多吃点。”
于是林菲开启了狂扫模式，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整整六条鱼，李婷婷只顾着看她吃，却忘了自己也早就饥肠辘辘。
“我还要！”林菲说。
李婷婷赶紧说：“好嘞，你坐着，我去盛！”
林菲笑道：“我帮你。”
李婷婷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赶紧拦住林菲：“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说着就往厨房跑，林菲追了几步，笑着停住脚步，看她忙碌的背影，又想起了曾经跟夏宇一起做饭的情景……
李婷婷端着碗筷出来，看见林菲盯着她看，脸一红，轻轻推了她一下：“傻丫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菲收回思绪，笑道，“今天辛苦你了，晚餐我来做吧。”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越来越勤奋了。”李婷婷嗔怪道，“我做饭还不够累啊？你还要亲自下厨，真不知道该夸你孝顺还是该骂你笨蛋。”
林菲笑嘻嘻地说：“反正你不是说，女孩子要贤惠嘛，我就当贤惠给你看喽。”
“好啦好啦。”李婷婷无奈地摆手，“随便你啦，反正我明天要请假去医院产检，就交给你啦！”
“嗯。”林菲点头，“明天你休息吗？我陪你一起去。”
“明天我不休息，你陪我去吧。”李婷婷说，“我妈妈最近有点感冒，家庭医生也说要去检查一下，你陪我一起去呗。”
“好呀好呀。”林菲爽快答应，“我现在就去买些东西。”
“我也去。”侯小平也站起来。
“不用不用。”李婷婷说，“我和林菲去就行了，你在店里照顾生意。”
侯小平犹豫了一下，点头：“那好吧，注意安全。”
“ok。”林菲对李婷婷眨眨眼睛，“走吧！”
林菲和李婷婷来到超级商场，李婷婷挑挑拣拣买了些孕妇装和奶粉奶瓶之类的生活用品。
“其实这些都是现成的。”李婷婷对售货员说，“我直接带回家洗干净，然后拿过来就可以穿了。”
“我怕太麻烦了，所以选择购买。”林菲说，“不过你买回家后，还得洗一遍烘干一次才算数。”
“那是必须的。”李婷婷说，“我家的水槽比较大，可以把衣服都挂进去，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晾一次。”
“我觉得挺好的。”林菲说，“我爸爸家的水龙头就很小。”
两人逛到婴幼儿专柜时，林菲看见橱窗里放了许多婴儿用品，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给宝宝准备的吗？”
李婷婷点点头：“嗯。”
林菲看着琳琅满目的玩具，忽然心底涌动着一种难言的激动和期待，仿佛她的肚子已经鼓胀起来，里面藏着一个小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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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买点儿小宝宝的衣服吧？”林菲说，“或者婴儿床，小摇篮什么的？”
“好呀！”李婷婷说，“我喜欢小兔子的。”
“好的。”林菲欣然答应，“小宝宝一定是小兔子。”
两个女人又开始挑选衣服。
李婷婷看看林菲，笑道：“这些衣服，你穿上肯定合适。”
林菲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衬衫黑裙子，说：“我还是先去试试再说吧。”
“我陪你去。”李婷婷拉着她进试衣间。
林菲换完衣服出来时，李婷婷呆了片刻：“哇，太漂亮了！简直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
林菲羞涩地摸摸头：“哪有。”
李婷婷拉着她走出试衣间，指着旁边另一个女营业员，说：“那位也漂亮。”
林菲转头望去，那位女营业员正在给一个小朋友量体裁衣。
小朋友五六岁，梳着羊角辫，扎了个双马尾，穿着蓝色的卡通连体短袖t恤和牛仔裤，圆滚滚的小肚腩显示着他吃饱喝足的幸福，小腿肉嘟嘟的，看着就让人想捏上一把。他正趴在椅子上，被一名营业员按着胳膊，一针一线地缝着衣服。
林菲忍不住赞叹道：“好可爱！”
那营业员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笑着说：“你也觉得可爱吧？”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缝衣服，口中道，“刚来我们店的时候，我也觉得可爱，可是后来……唉，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只有等到你们自己怀孕了才知道。”
李婷婷忙说：“抱歉啊，阿姨。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觉得特别可爱而已。”
“没关系。”营业员微笑道，“小孩子都是长得快的，你们看，他今天还没到七个月呢，就长胖了。”
林菲盯着小宝宝的脸，心里痒痒的。她伸出手，戳了戳那小娃娃肥嘟嘟的脸颊。
小宝宝似乎受惊了，猛地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林菲吓了一跳，缩回手。
“呵呵。”营业员忍俊不禁，“他还认识你呢，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见过啊？”
林菲愣了愣，看向李婷婷：“我们见过吗？”
李婷婷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小宝宝刚来我们店的时候，跟你打招呼来着。”
林菲仔细端详了小宝宝一阵，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幕画面，顿时恍然大悟：“噢！我记得！我记得！那时候店门口摆了个大花盆，里面养了几株绿萝！小宝宝当时就坐在那花盆上玩儿，结果我碰了他一下，把他弄哭了，然后他就一直盯着我，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营业员忍俊不禁：“你逗他了吧？小宝宝最近特别调皮，你不逗他他反倒觉得无聊。”
“真的！”林菲立即否认，“我绝对没逗他！真的！”
“哈哈！”李婷婷忍不住笑起来，“我信你啦。”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听见门铃响起来，侯小平赶紧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士，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戴着一副斯文眼镜，手腕上的手表光泽明亮。
“请问，您找谁？”侯小平问。
男士礼貌地朝他颔首致谢：“你好，请问你是侯小平？”
侯小平点点头：“我是，您找我有事？”
“哦，冒昧登门拜访。”男士说，“我是李哲轩。”
“请进。”侯小平侧开身子，将李哲轩迎了进来，“我们林董事长正在里面试衣服。”
“好。”李哲轩走进试衣间。
李婷婷凑在林菲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他是我们集团的李总监，是不是很帅？”
林菲看看李哲轩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英俊的轮廓，微抿的唇瓣，点点头：“确实很帅。”
李婷婷悄悄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但是比我们萧董差远了。”
“呃？”林菲疑惑道，“什么萧董？”
“就是萧雨嘛，他爸爸萧东来，你知道吗？”李婷婷说，“我们萧董虽然年轻，但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多少女人为他疯狂呢。”
林菲笑了：“他有女朋友了？”
李婷婷摇摇头：“没有，我听说他有未婚妻，是个超级厉害的人物。我们萧董曾经说过，非她不娶，但是现在……哎，说这些做什么。”李婷婷说，“我们萧董真是太优秀了，简直让我们嫉妒死了。”
“是吗？”林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确实很优秀。”
李婷婷道：“是吧？不过他再好也没用，因为我们家林董也是个超级优秀的女孩子。”
李婷婷话音刚落，试衣间的门便打开了，林菲循声看去，顿时屏息凝神，怔怔地盯着走出来的男人。
一袭白色的定制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胸襟敞露处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五官深邃，眼角带着淡淡的笑纹，举止投足之间透着成熟和稳健。他缓步从试衣间内走出来，仿佛一幅油画般令人赏心悦目。
“哇，好帅啊！”李婷婷双手捧腮，痴痴地赞叹道，“林董你的男朋友肯定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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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难道你们分手了？”李婷婷讶异道。
林菲急于解释：“不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们是雇佣关系。”
李婷婷半晌没说话，似乎是被惊吓过度。良久才抬头看向林菲，讷讷道：“……你……你骗人……”
“我没骗你！”林菲焦急地想要解释。
李婷婷却又摇摇头：“算了算了，反正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也不该多嘴。”
林菲无奈地苦笑，转移话题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李哲轩笑了笑：“昨晚睡得早。早晨醒来突然想吃豆浆油条，就早点起来买了。”
“那快尝尝，我们都等你很久了。”林菲拉着李哲轩往桌子旁走。
侯小平把豆浆递给李哲轩，自己则拿了张凳子在一旁坐下来，看看李哲轩又看看林菲，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意。
“你笑什么？”林菲奇怪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侯小平摇摇头，“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李哲轩笑眯眯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夸赞道：“味道很香浓，很好喝。”
李婷婷笑嘻嘻地说：“那当然！这里的厨师可是专业的！”
林菲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含糊道：“嗯，还行。”
李哲轩笑着说：“你喜欢的话以后我每次来都陪你来吃。”
李婷婷道：“哎呀，林董，你可千万别答应，不然我们萧董会伤心的。”
林菲愣了一下，尴尬地说：“不用不用。谢谢你，我平时也有时候会跟我助理来。”
“哦，原来是助理呀。”李婷婷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林董交男朋友了呢。”
林菲窘迫极了，瞪李婷婷一眼，李婷婷却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
“你是她的助理？”李哲轩问侯小平。
“嗯。”侯小平站起身，朝李哲轩伸出右手，“你好，李先生，认识你很高兴。”
两人握了握手，侯小平指指自己的座位：“不介意的话，我们拼个桌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侯先生请坐。”李哲轩道。
几个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婷婷问：“你们俩认识？”
侯小平点点头：“在网络上认识的，互相加了qq号。”
李哲轩微笑着补充道：“我们在网上聊得挺开心的。”
侯小平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笑着望向李婷婷：“你刚才说的萧董，就是萧宇轩萧总裁吧？”
李婷婷一怔：“啊，你们都知道？”
侯小平笑笑：“最近萧氏集团的股票价格跌得惨烈，我们这种网民都在议论纷纷呢。”
“唉，谁叫咱们萧氏企业一直低迷，这次股灾恐怕要伤筋动骨咯。”李婷婷感慨道。
侯小平点点头：“是啊。”
李婷婷又看看林菲，说：“你真的跟萧总在合作吗？”
林菲道：“不瞒你说，确实是在合作，但并非恋爱关系。”
李婷婷一拍巴掌：“太好啦！萧总的名字我可听说不少呢！据说他是商界传奇，是许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如果你们俩能成，绝对是一段佳话。”
林菲讪笑道：“你误会了，我们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李婷婷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那是哪种关系？”
林菲一时语塞。
“咳！”侯小平轻咳一声，插嘴道，“林董，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合作得怎么样了呢。”
林菲瞥了他一眼，说：“不好意思，现在还没谈妥，所以……”
“没关系，慢慢谈嘛，不急。”侯小平笑笑道。
林菲顿了顿，叹道：“这个合作项目比较麻烦，而且风险太大，我一直在考虑，所以……”
“我明白。”侯小平打断林菲的话，温和地说，“既然风险这么大，那么你肯定需要慎之又慎。”
“是。”林菲点点头，歉疚地看着他。
李婷婷道：“其实萧总这个人还是蛮靠谱的，虽然有些霸道，但是从不乱搞私生活，更不会随便包养小姑娘……”
李婷婷滔滔不绝地讲完萧宇轩的光辉事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偷瞄林菲的表情。
李哲轩听了，忍不住笑了笑，李婷婷立刻狠狠瞪他一眼。
侯小平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豆浆，转移话题道：“我记得林董你昨天好像是说今天要带朋友来参观我们店？”
“啊，对对。”李婷婷立刻反应过来，转头招呼服务员，“来个菜单。”
服务员走进来，李婷婷把菜单递给林菲，笑道：“你帮我们点几个菜，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林菲接过菜单，扫了几眼，抬眸看向李婷婷：“你们店里有猪肚汤吗？”
林菲淡淡笑了笑：“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家餐厅，再好好讨论一下。”
“不必换了。”侯小平放下筷子，站起身，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我赞成你的决定。”
“啊？你……你也觉得这家店有问题？”林菲皱眉道。
侯小平道：“不错，这家店的装潢太豪华了，而且服务态度差，我建议你不要选择这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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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是呀。”李婷婷连连附和，“而且我们店里的东西很贵。”
“你放心，你们的损失我会照付。”侯小平道，“我会跟萧氏集团联系，让萧总尽快安排新的合作伙伴来选址。”
李婷婷愣住了。
林菲也愣住了。
她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没料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这未免太出乎她意料了。
侯小平朝她露出鼓励的眼神。
她不禁心跳加速。
她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却引来这样一番结果。
“谢谢你。”林菲郑重道，“你们真是个好人。”
侯小平微微一笑，转头问李婷婷：“你们的餐具都是新买的吧？”
李婷婷茫然摇头：“没有啊。”
“那你们平时用餐都是怎么解决？”侯小平问。
“就是去楼下超级超级大酒店吃啊。”李婷婷理所当然地答道。
“楼下超级超级大酒店的饭菜贵吗？”侯小平又问。
“贵。”李婷婷脱口而出，末了忽然醒悟过来，“哎，等等，你不会是想要给钱吧？”
侯小平点点头，一脸诚恳地说：“我们是做生意的，当然希望能够与合作伙伴共赢，所以你们店里的东西我们全权承担，请放心。”
李婷婷呆呆看着侯小平，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喃喃道：“我没听错吧？你们要替我们掏钱？”
侯小平微微一笑，说：“是的。”
李婷婷又是激动，又是为难，犹豫半晌才说：“可是我们并不想占你们便宜啊。”
“不会不会。”侯小平摆手道，“我知道，这次的合作对你们来说非常困难，我们也不会白占你们便宜的，你们尽管提条件就行。”
“这……”李婷婷咬着唇，低头想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林菲，说，“林董，要不这样吧，我们店里还是有几款不错的咖啡，不如……”
“不用了。”林菲拒绝道，“我不想喝咖啡，我们改天再约吧。”
李婷婷闻言怔了怔，有些为难地看着林菲，侯小平见状，便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别说话。
“林董。”他微笑着说，“既然您不需要咖啡，那不妨尝尝其它饮品？”
林菲笑了笑，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听侯小平又补充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品尝一下我们店里的水果拼盘呢？”
“哦？”林菲挑眉，“水果拼盘？”
“是的。”侯小平微笑道，“我们店里推荐的水果沙拉和苹果派，据说味道非常棒，尤其是苹果派。”
林菲沉默片刻，点头道：“好。我想尝尝。”
“那您稍等。”侯小平转身朝服务员吩咐了几声，服务员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铺满各式鲜榨果汁和糕点。
“林董，您请慢用。”侯小平彬彬有礼地退后两步，站在旁边静待。
林菲拿起一杯红色液体，轻啜一口，香甜软糯，入喉清爽，确实是好东西，比起她前世喝过的什么蓝莓汁、草莓汁之类的果汁简直好喝多了！
见她喜欢，侯小平微微颔首，笑容更深了些，又指了指另一个托盘上的冰淇淋，柔声细语地问：“不知道林董喜不喜欢吃甜食？”
“嗯？”林菲诧异地瞥他一眼，“你不知道吗？我最近特别爱吃甜的东西，而且……还特别喜欢草莓味。”
“原来是这样。”侯小平笑了笑，“那这份草莓蛋糕就送给您吧，祝您玩得愉快。”
“这不合适吧？”李婷婷忙拦住他，“我们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没关系。”侯小平将草莓蛋糕往林菲的托盘上放，“我们今天谈成功，是因为您的缘故，所以我想把这份礼物赠予您。”
李婷婷仍是执拗地拦着他：“不行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
侯小平打断她，温和道：“李经理，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林’的员工呢。”
李婷婷顿了顿，叹息般地松开手，林菲冲她感激地笑了笑，将草莓蛋糕端到面前，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冰凉丝滑的蛋糕瞬间化作暖流流淌至四肢百骸，令林菲忍不住眯起眼睛舒了口气。
侯小平见林菲露出陶醉的表情，不由笑着问道：“好吃吗？”
“嗯。”林菲点点头，“真的很好吃。谢谢你啊。”
侯小平谦逊地笑笑，又指了指桌子上剩余的三块蛋糕：“这是我们家自制的三明治，味道应该还不错。您尝尝。”
“好。”林菲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侯小平见林菲似乎挺喜欢这家店的东西，便继续道：“我们家的东西都是纯手工制造，保质期比较长。”
“真的吗？”林菲惊讶地睁大眼睛，“真是太厉害了！”
“当然是真的。”侯小平微笑道，“不仅如此，我们家的东西都不贵，但是营养健康，所以客人们才会买单。”
“嗯嗯！”林菲连连点头，赞叹道，“我觉得你们家的东西都好吃。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做饭还能这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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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小平笑笑，说：“那您以后有时间，随时欢迎来我们店做客，我们店的招牌菜就是糖醋排骨。”
“真的？”林菲眼眸亮晶晶地盯着他，“糖醋排骨也是你们店的招牌菜？”
“当然。”侯小平道，“不信您可以问问李经理。”
李婷婷笑着点头：“对对，我记得，侯小平说这个糖醋排骨是他们店的招牌菜之一。”
“哇。”林菲立即捧着脸双眼冒星，“这么厉害，那以后我肯定要去光顾！”
李婷婷见状失笑，说：“林董，你可千万别来了。”
“为什么？”林菲不解。
“因为你每次光顾都会引起骚动，店里生意会很差劲的！”侯小平苦笑道，“你看今天这么好的生意，还不都是被您吓跑了？”
“哎呀！”林菲捂住脸，羞涩道，“我哪有那么夸张嘛。”
李婷婷掩唇偷笑。
“对了。”林菲突然想起一茬，抬头问侯小平，“你认识侯总监吗？”
“哦？侯总监？”侯小平略微思忖了一番，说道，“他是我们这儿的副总，平常很少到店里来，我只见过几面，不熟悉。”
“原来是这样……”林菲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片刻后又扬眉笑问，“那……他人呢？”
“他……”侯小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不在这里。他有自己的办事处，每周只有周末才过来。”
林菲听罢略感遗憾，却并未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话题：“刚才我听你提到了‘林氏集团’……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氏集团’吗？”
侯小平怔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林菲笑容更加灿烂：“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
侯小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林菲说的是她父亲名下的林氏集团。他不禁暗暗苦笑，他确实没想过要骗林菲，毕竟这些都属于商业秘密。不过他也不愿多谈，于是岔开话题道：“我们店里的甜品不错，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您可以试试。”
林菲忙道：“好啊。”
李婷婷趁此机会插入话来，问：“侯先生，我听说这家店是你家的产业？”
侯小平含蓄一笑：“算是吧。”
李婷婷闻言，神色稍霁。
这时林菲也把蛋糕吃完了，站起身，拍拍肚子，说：“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李婷婷和侯小平赶紧跟着站起来。
林菲转向服务员说：“结账。”
李婷婷赶紧掏钱包，侯小平阻止她道：“我来付款。”
李婷婷微愕。
侯小平笑笑：“今天是我请客。”
林菲见两人互相推辞，便伸出手去抢李婷婷手里的钱包，说：“不用你付啦！我带了卡来！刷卡吧！”
侯小平急了，慌忙按住林菲的手背：“不行不行，我来。您坐着就好。”
李婷婷在旁边见状，不禁莞尔。
林菲挣脱侯小平的钳制，将他的手扒拉下去，佯装严肃地说：“你是客人，我是东道主，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快拿回去吧！”说完又冲李婷婷眨眨眼睛。
李婷婷会意，便帮腔道：“对呀侯先生，您就让我们来付吧！”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侯小平仍旧坚持道，“我来就好了。”
林菲瞪他一眼，语调软绵绵地嗔怪道：“我说给你付就给你付！”
侯小平无奈，只得妥协，收回手道：“那好吧……谢谢您啦！”
“不客气。”林菲嘻嘻笑道。
“侯先生，您今晚有空吗？”李婷婷忽然又问，“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侯小平愣了一愣，旋即摆摆手，说：“不必客气的李经理。您是林董的朋友，照顾一下我们这种小餐馆，也是我们的荣幸。”
林菲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侧头瞥他一眼，心想：这人还挺谦虚的嘛。
“既然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我们肯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呀！”李婷婷微笑着说。
林菲想了想，附和道：“对，我赞成。”
侯小平只好勉强答应：“呃，那……我晚上六点左右过来找你们吧。”
“好啊！”林菲爽朗地答应下来，“到时候见。”
三人离开店门，各自分开。
李婷婷回到办事处，刚关上办工作室的门，桌上座机便响了，她接起电话，问：“什么事？”
“经理，您交待给我的事情我做好了，请问要送到哪里？”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嗯？”李婷婷愣了一下，“什么事？”
“哦，没什么。”女孩立即明白李婷婷忘记吩咐，忙补救道，“我是说……今天是您二十八号的生日，晚上要不要庆祝一下？”
李婷婷恍悟，淡淡道：“不必了。”
“好的，经理。”女孩挂断电话。
李婷婷轻叹口气。
林菲虽然看起来很单纯，但她其实是一位非常聪慧而敏锐的女士，她早就猜测到了李婷婷的意图。
李婷婷是打着感激的旗号，邀请林菲赴宴的。因为从林菲的表现来看，她与侯小平关系匪浅，若是她能在席间撮合一段姻缘，对自己来说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当然，李婷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她也是希望能够与林菲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这样对她以后的晋升或者升迁会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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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婷不是没考虑过侯小平，只不过他是个厨师，虽然长得斯文英俊，可惜家境贫寒，而且据她所知，侯小平似乎没什么背景，更没什么权势，这样的人，恐怕配不上自己，所以，李婷婷并未动过这份心思，反倒是林菲，虽然家世显赫，却又有一张漂亮脸蛋，而且她还是林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女儿，这样的人才，李婷婷觉得值得自己努力结识。
林菲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些年在商场沉浮，早已锻炼出一双火眼精晶，看穿了李婷婷心底的想法，于是，林菲索性直接拒绝她，并借故要离开，这样一来，既让她难堪，又避免了尴尬。
不过，林菲也清楚，像李婷婷这样优秀的女人，一旦被她盯上了，迟早都会有麻烦，毕竟她身边的追求者实在太多。
林菲想到此处，不禁苦恼。
她原本是不愿掺和进任何豪门恩怨的，尤其是像林氏这样的豪门，涉及太广，她根本就插不上手。可偏偏，她现在跟侯小平搅到一块去了，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是半个林家人。虽说她和父亲的关系已经闹僵了，但血脉相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林菲暗暗叹息。
林菲离开小餐馆，回到自己车子前。
车窗紧闭，驾驶座上的男人靠着椅背，低头抽烟，眉头微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菲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向他，柔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呢？”
侯小平抬眸看向她，眼神深邃幽黑。他缓缓吐出一口青色烟圈，低沉着嗓音问：“刚刚那个李婷婷是林氏集团的人吗？”
林菲怔了怔，“嗯，我爸爸的秘书兼特别助理，专门负责林氏集团在a城的业务，她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女强人。”
侯小平蹙着眉道：“可是我听说，她曾经嫁给一个酒厂的老板……”
林菲眨眨眼睛，“是吗？”
侯小平点头。
林菲想了想，“我妈妈告诉我，这件事情我爷爷不知道，是我爸爸和李婷婷两个人决定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至于我爸爸和李婷婷之间的感情纠葛，我想……大概是他们俩互相喜欢吧。”
侯小平再次压了过来，堵住她的嘴巴。
林菲拼命躲闪，“别闹！这是街上！”
侯小平松开她，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我想你了，想抱抱你。”
“我也是啊……你最近很忙吗？”林菲有些失落地问，自从上周六见过侯小平以后，他几乎每周五傍晚都会来找自己吃饭，但今天是星期五，按照平时的习惯，他应该已经来了，为什么今天却没见到人影？
侯小平温柔地凝视着她，“嗯，最近确实有点忙。”
林菲有些郁闷，“那……那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忙啊？”
侯小平笑道：“放心，快了。”
林菲撅起嘴，“什么叫‘快了’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带我环游世界，要把全世界玩遍，不许食言！”
侯小平揉了揉林菲的脑袋，轻声道：“乖，这段时间真的有点忙，等这阵子过去，我陪你玩个痛快。”
林菲嘟囔道：“哼，你骗我！”
侯小平哑然失笑，“我哪敢欺骗你啊，宝贝儿。”
林菲撇撇嘴，嘀咕道：“你还说你不敢，你都骗我好多次了！”
侯小平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是我错了。”
林菲斜睨着他，娇嗔道：“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赶紧补偿我？”
“补偿？怎么补偿？”侯小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要不……你提出条件，我尽量满足你。”
林菲想了想，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那我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你做我一个月的保镖，随传随到就行！”
侯小平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忍俊不禁，“保镖？你觉得你老板我，需要当你的保镖吗？”
林菲摇头晃脑道：“当然不用。但你不能拒绝。”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是我孩子的爹地，是我的爱人！”
林菲得意洋洋地笑了，“成交！”
林菲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李婷婷正站在办桌旁边，对她身后的侯小平说着什么，脸颊绯红。
林菲笑容僵住，顿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李婷婷显然没注意到林菲，仍旧在对侯小平笑着。
林菲咬牙切齿地走过去，冷不丁地插话：“侯小平，你来啦？”
侯小平转身看见林菲，笑道：“是啊，你刚刚不是去吃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菲没好气道：“不是说过，要你不要来吗？”
李婷婷转过身，看着林菲，疑惑道：“林总监，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菲淡淡道。
李婷婷皱眉，“你这是歧视我？”
林菲冷笑，“不敢。”
侯小平立刻打圆场，“李主管，你别跟她计较，她这人脾气倔，你越理她她越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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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婷盯着侯小平看了半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抿着嘴角笑道：“原来林总监是怕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啊。没关系啦，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林菲翻个白眼，“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承认他是我男朋友了！”
李婷婷笑道：“林总监，我们都知道的，你们早晚会结婚的，你害羞什么呢？”
侯小平看着李婷婷那副挑衅的表情，不由皱起眉，“李主管，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难道不是吗？”李婷婷毫不示弱地反驳，“现在整栋大楼谁不知道你们两人的事？你不会告诉我你连我也不敢承认吧？”
林菲懒得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我和侯小平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给张总监送杯咖啡去，听说他胃病又犯了。”
“张总监？”李婷婷怔忡了片刻，忽然恍悟般睁大双眼，震惊万分地看向林菲，“张总监他……”
林菲微微一哂，“不然你以为张总监为什么突然辞职？”
“可是……张总监怎么会……”李婷婷神色复杂地喃喃道。
“李主管，张总监怎么会辞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总监为什么会离开。”侯小平沉声道。
李婷婷脸色变幻莫测，半晌之后，缓缓垂下头，低声问：“林总监，你是不是怀疑我？”
“怀疑你？”林菲嗤鼻，“我有什么好怀疑你的？张总监是我亲自安排调到总裁办的，而你却是从别处调过来的，我为什么要怀疑你？再者说，我根本就不相信张总监是被你逼走的。”
李婷婷愕然抬起头，望着林菲的眼睛，“可是，我确实有些不对劲……”
林菲耸耸肩膀，“你不对劲？哪儿不对劲？”
“张总监离职的前几天，曾经找过我谈话。”
“所以呢？”
“他问了我一些事。”李婷婷迟疑地望着林菲，“包括……我的背景，以及，我跟你之间的恩怨。”
林菲眯起眼睛看着她，“我倒真想听听，他都问了你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李婷婷犹豫着。
“李主管，我希望你诚实地告诉我，我才会更加相信你！”林菲语气严肃地说。
李婷婷看了侯小平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他问我，是否喜欢过我。还问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哦？”林菲挑起一侧的唇角，带着一丝嘲讽，“你怎么回答？”
“讨厌我？”林菲呵地轻蔑一笑，“李主管，我看你是疯了吧？”
“林总监，请你不要侮辱我！”李婷婷怒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你比我漂亮，我嫉妒你！我恨你！我不止一次想把你从陆总身边赶走，我想让你离开陆氏，可是你太厉害了，每次你都能化险为夷，而我只能躲在幕后偷偷诅咒你！”
“哈哈哈哈哈……”林菲忍无可忍，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李主管，你觉得你的逻辑很合理吗？你想让我离开陆氏，可你为什么要用下三滥的手段陷害我？因为嫉妒？你嫉妒我什么？嫉妒我比你漂亮？嫉妒我有权有势？嫉妒我有钱有地位？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我没有！我没有嫉妒！”李婷婷激动地吼了起来，“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婷婷深吸口气，努力平静下来，道：“那是因为……我爱陆总。”
“哦？”林菲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嫉妒我？因为你爱陆斯宇，所以你想毁掉我，让我滚蛋？”
李婷婷咬紧嘴唇，愤愤地瞪着林菲，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林菲冷漠地盯着她，等待着她说出原因。
李婷婷深呼吸两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林总监，我不怕坦白告诉你，我是因为嫉妒你才报复你的！因为陆总裁对我太好了！我嫉妒你能得到他的关注，我嫉妒你能够成为陆夫人，所以，我想除掉你！”
“原来如此！”林菲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嫉妒我，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费尽周折设计诬赖我？”
“因为我不甘心！”李婷婷激动地反驳道，“凭什么我们都在追求陆总裁，凭什么只有你能和他结婚？”
林菲淡淡道：“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李婷婷双眼充血，“我知道，陆总裁很宠你，甚至不惜花高价请来了顶级律师帮助你打官司，可你知道吗？那场官司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为什么最后输了呢？为什么啊！难道陆总裁就是个瞎子吗？难道他真的看不见我爱他吗？”
“因为他不想伤害到你！”林菲毫不留情地说，“因为他不想让你受到法院的审判，所以他才请了专业的律师替他辩护！”
“你懂什么？！”李婷婷尖叫，“他不肯娶我，就算我坐牢也是应该的！为什么他却选择了帮你，却不肯选我？难道我不配站在他身旁吗？难道他不想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吗？”
林菲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李主管，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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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喜欢过他的！我不甘心！我想不通，他究竟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我？”
林菲摇头叹息，“李主管，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我不服！我绝对不服！”李婷婷突然抓住侯小平的胳膊，“侯小平，你去警察厅举报她，我就不信没有证据能够治她的罪！”
“你疯了！”林菲急切地喊道，“李主管，你别忘记，是你亲手把侯小平推进警察厅的！侯小平根本没有参与那些肮脏的交易！”
李婷婷狠毒的目光射向侯小平，“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没参与其中吗？那个女人可是指名道姓让你上的！我不信你会拒绝！”
“不！”侯小平慌忙解释，“婷婷，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李婷婷逼视着他，咄咄逼人地质问，“侯小平，你敢说你没有碰那个女人吗？”
侯小平低下头，脸色苍白，“是，我是碰了……但是我是迫于无奈！我没办法啊！”
“你……”李婷婷惊愕万分地倒退几步，脸颊涨红，“你……你居然骗我……你……你简直卑鄙无耻！”
侯小平苦涩一笑，说：“对不起，婷婷，我不想欺骗你。你知道，我妈妈病得很重，我需要钱。而且我也不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怀孕，如果她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我更不能坐牢。我必须要拿到那笔钱，我才能给我妈治病，才能给我弟妹安排好未来。”
“你撒谎！你骗我！”李婷婷怒不可遏，冲上前又要揪侯小平的衣襟，被林菲拉住了。
林菲看了李婷婷一眼，轻轻叹息一声，说：“婷婷，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抢走了陆斯宇。但是你不该迁怒于侯小平。”
“我不恨你！我从来没恨过你！”李婷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恨的是陆斯宇！我讨厌他！我要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他尝遍所有痛苦的滋味！”
“你放手！你放手！”林菲厉声喝止道。
李婷婷死命挣扎，不依不饶地说道：“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撕烂她的脸！”
侯小平用力将李婷婷拽离了林菲，焦急道：“婷婷，你冷静点！”
李婷婷满眼怨恨，“我怎么能冷静？！我要撕碎了她！”
林菲平静道：“李主管，你先冷静冷静。我想你弄错了。首先，你没有权利决定陆斯宇的生活，他的事你没资格插手，其次，你没有资格毁掉我的容貌，再次，你没有资格让陆斯宇承担所谓的‘代价’。”
“你胡扯！”李婷婷吼道，“我告诉你！我有资格！我有资格！”
“你有资格做任何事情吗？”林菲漠然看着她，“你除了能带给陆斯宇无穷尽的麻烦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那就等到法庭见吧。”林菲淡淡道。
李婷婷愤然转身跑出了办事处，侯小平和林菲相顾无言，只剩下一室寂寥。
良久，侯小平才说：“林菲，谢谢你救了我。”
林菲苦涩一笑，“你不怪我？”
“怎么会呢？”侯小平叹口气，“我都明白。你不愿意跟李婷婷计较，我很感激你。”
“不，你误会我了。”林菲微微摇头，“我不是怕你误会，我是怕你不原谅我。”
侯小平怔忡许久，长长呼出一口气，“你不用怕。我明白你的苦衷。”
林菲垂下头，苦笑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就答应帮她做伪证了。”
侯小平拍了拍林菲的肩膀，“我理解你。”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林菲低下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陆斯宇，我害怕看见他的眼神。”
“我理解你。”侯小平沉默片刻，忽而抬头说道，“我可以为你隐瞒这件事，保持缄默，但我有两个条件。”
林菲疑惑地望着侯小平，“什么条件？”
“你帮我照顾我妈妈。”
“你说什么？”林菲震惊地看着侯小平。
“我知道我妈的病情。”侯小平缓慢说道，“我想过了，我留下来会连累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林菲愣住，“你不跟我一块儿回去？”
侯小平苦笑，“回哪儿？家乡？我父母早逝，爷爷奶奶也因为年纪大了，我爸爸又在监狱服刑。我没有亲戚朋友。”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菲问。
“我暂时不打算回老家了。”侯小平低下头，轻轻叹息一声，“我想在s城找份工作。我想努力赚钱，养活我妈，还有婷婷。”
林菲迟疑了片刻，郑重地说道：“我答应你，你的事情我会帮忙，至少不会牵累你。你放心去找工作吧。”
侯小平露出欣慰的表情，感动道：“太谢谢你了。”
林菲摆摆手，“别客气。”
两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便各自分别了。
林菲站在路边，思考了许久，最终拨通了陆斯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陆斯宇嘶哑疲惫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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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宇……”林菲顿觉鼻子一酸，哽咽了，“我刚才遇到婷婷了。”
陆斯宇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嗯……我知道了。她还是那副模样么？”
“嗯……”林菲吸吸鼻子，继续说道，“我跟婷婷谈了谈，她好像受刺激挺严重的，一直说要报复你和陆叔叔。”
“我知道了。”陆斯宇似乎并未多少诧异，“你好好工作吧，不用管她。”
“哦……”林菲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
“没关系。”陆斯宇笑道，“反正我们俩也没结果。”
“你……”
“好啦，不说这些了，早点休息吧。”陆斯宇道，“我挂了。”
林菲握紧手机，半晌才松开。她深吸一口气，走向办事处。
“林菲！”刚进门，张峰兴奋地冲她招手，“这边！”
林菲快步走过去，坐下来，“怎么了？”
“快看快看，今天收入不错啊！”张峰将一叠钞票递给林菲，“咱们发财啦！”
林菲拿过钱数了数，眉梢高挑，喜形于色，“哇，三百六十元！这么多？！”
“哈哈，是啊！”张峰乐呵呵地指指电脑，“看！这个月业绩排名前三！”
林菲拿着钞票，满脸笑容，“张峰，这次辛苦你啦！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你请我喝杯咖啡吧。”张峰笑嘻嘻地说道。
“行，我请你喝咖啡！”林菲把钱揣进包里，起身去泡咖啡。
两人在办事处附近找了一间咖啡馆，要了两杯卡布奇诺。
张峰端着咖啡，眯缝着眼睛，惬意地抿了一口，说道：“林菲，我看你每周都往办事处跑，是不是准备调岗了？”
林菲微笑着摇摇头，“我想留在办事处工作。”
“哦？原因呢？”张峰饶有兴致地问。
“我觉得在这儿呆着挺舒服的。”
“舒服？”张峰瞪大眼睛，“林菲，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林菲笑笑，没否认，只是反问道：“难道我平日里工作不够卖力吗？”
张峰笑了，摇了摇头，“林菲，我觉得你变了。”
“嗯？”林菲转过头去，不解地望着张峰。
“从你辞职之后，整个人就变了。以前你很热衷于提高业绩，但是现在，我看你更愿意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在孩子身边，而且你对待下属的态度也比从前温和多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强硬。”张峰顿了顿，继续道，“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吧。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位合格的妈妈了。”
“或许吧。”林菲微笑着说，“我现在特别喜欢婷婷，她是个好姑娘。”
张峰耸耸肩膀，“我明白了，所谓的‘丈母娘’，其实是你妈妈嘛。”
林菲笑笑不语。
张峰忽然凑近林菲，压低了声音问道：“林菲，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情？”林菲抬头看他。
“我记得……你爸爸当初也是开车撞死侯小平父亲的肇事者之一，对不对？”
林菲怔住。
张峰见状急忙说道：“哎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林菲勉强挤出一丝笑，说道：“我记得。”
“那……”
“那天你问我的时候，我确定我不认识侯小平父亲，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哦哦！”张峰拍了拍胸脯，“吓我一跳。”
林菲失笑：“这有什么好吓的？”
“你不知道……”张峰叹了口气，“侯小平父亲死亡之后，侯小平跟疯了似的，整日酗酒打架，还带了一帮狐朋狗友去砸别人家玻璃，差点闹出命案。”
林菲皱皱眉：“侯小平的父亲不是被撞死的吗？跟侯小平又有什么关系？”
“唉。”张峰轻轻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侯小平父亲自己先出了车祸。后来警察怀疑侯小平父亲的死跟侯小平脱不了关系，就立案侦查了。侯小平父亲的死讯传来之后，侯小平整夜整宿地睡不着觉，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竟然跳楼自杀了。”
“自杀？”林菲愣住了。
“据说是精神失常了。”张峰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唉！”林菲叹了口气，不禁感慨万千，侯小平这些年受尽磨难，如今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侯小平现在怎么样了？”林菲担忧地问道。
“听说判刑了。”张峰叹息道，“听说是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林菲默然，片刻，她抬眸看向窗外，幽幽地问：“我爸爸呢？”
“你爸爸也判刑了，三年有期徒刑。”
“这么久？”
张峰沉吟半晌，缓缓开口，“我听说……是你爸爸自首的？”
“我不知道，没听说过。”林菲苦涩一笑，垂下了头，“我只是偶尔才会梦到我爸爸。”
张峰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安慰道：“林菲，你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林菲抬头朝他笑笑，“谢谢你。”
张峰摸摸脑袋，嘿嘿笑道：“咱俩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张峰看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开。
林菲送走了张峰，回到办事处，李婷婷正坐在沙发上玩电脑，林菲坐到她身旁，看了一眼，说道：“你在玩lol啊？”
“嗯。”李婷婷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又飞快地敲了几下键盘。
“玩什么游戏呢？我也加入。”林菲兴致勃勃地拿起鼠标，准备进入游戏界面。
“别，别，你可别捣乱。”李婷婷赶紧阻止道，“你这个技术渣渣，我怕等下把你拖垮。”
林菲撇了撇嘴，“我哪儿技术渣了？我这叫灵活运用。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在我们服务器的排名可是前十的！”
“你拉倒吧你，吹牛都不打草稿。”李婷婷翻个白眼，将鼠标推给林菲，“行啦，你别添乱了，赶紧回你办事处吧，我要继续刷单子了。”
“切”林菲哼了一声，放下鼠标，站起来往门外走，“那我就走啦。”
“走呗走呗！”李婷婷冲着她挥挥手。
林菲刚转过身去，突然听到李婷婷在背后喊了一句：“诶！你等等，林菲！”
林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眨眨眼：“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