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的检查结果显示，张春梅已经不属于早期胃癌了。
她需要切除大部分的胃，清除什么什么淋巴结。
反正聂主任讲的越多，我脑子里就越混乱。
张春梅也只是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无声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也算属于早期的，就算切除三分之二的胃，对人生命的影响还是比较低。”
“主任，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危……危险吗？”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但你还是要相信医生的能力，下个星期吧，你们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这个时候一切都只有我来做主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想法。
张春梅住进了病房里，我也在旁边搭了个小床。
我有问过聂主任，张春梅为什么感觉不到身体有特别明显的不适？也没说身体很痛？
他说如果患者感到特别疼痛，严重影响到生活，那就说明已经是癌症中晚了，再治疗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切除这么多胃难道真的不会对人的寿命产生影响吗？
聂主任没有从专业的角度上给我解释，只说凡事都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
有人能活十几年，有人能活七八年，也有人只能活三五年。
我都没敢把这些话告诉张春梅。
手术前两天就要开始禁食，我也吃不下东西。
看着张春梅的日渐消瘦，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妈让我不要在张春梅面前掉眼泪，要让她保持乐观的心态。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怕是只能永久地陪着她了。
医生推她进手术室之前，我给她看了我俩拍的那些照片，笑她一点也不漂亮。
“爱国，昨天芳姐在电话里跟我说，她要……跟你离婚，让我名正言顺的做几年你的妻子，你会……答应吗？”
罗芳芳昨天晚上是跟张春梅通了很久的电话，我只是不知道原来她们在聊这件事情。
“梅儿，先别说这些好吗？你现在就是我的妻子。”
她摆了摆头，“不一样的……，你是不是不愿意娶一个活不了几年的女人当妻子？”
“不是，不是，我愿意，我愿意……，”
“真的吗？”
“我可以发誓……，”
张春梅不许我发誓，她说她不会这么自私。
“我已经很对不起芳姐了，要是没有我的话，不对……，就算没有我张春梅，你还有苏清清，还有何花……，”
罗芳芳不该对张春梅说这些。
她是好心的，想成全张春梅，可这也说明张春梅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伍胖子在张春梅被推入手术室后才打来电话，也是问做完这种手术后还有多少时日。
“爱国，你不能骗我，要实话实说。”
“不知道，看她的造化……，”
“我听说只要舍得花钱，活多久都没问题，你该不会舍不得……，”
“放屁，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却这样来怀疑我，什么东西？”
我骂了伍胖子，他不该用那种心思来想我。
把张春梅的生命和我所有的家产拿来相抵，如果我考虑半秒钟，就不是我妈生的。
这次手术是下午三点开始的，差不多到晚上八点钟才做完。
是聂主任亲自主刀，从手术室出来时，我看他摘下口罩，满脸疲惫，眼睛里还有血丝。
“小陈，手术很成功，我们清除的也很仔细，接下来就靠你辛苦照顾了。”
我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