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奴似乎很少见外人，见她会禁不住地多说话。
 


    这正合她意，在她的套话下，她总算搞清了禾奴的来历。
 


    不记事起家里就下罪了，所以对家中没有印象，只是听教导他的人提起过他家原先是极南靠海的地方。
 


    这与季淮季家几乎毫不相干，没有知道意外消息姜梦白有所意料，总之她不亏。
 


    禾奴洗下脂粉穿上正常男人衣服时还以为是哪家娇美的小公子，不过他乖巧懂事，就是有些太小心翼翼了，也不知是谁教他，他对她像是再对待易碎的琉璃。
 


    姜梦白本来以为禾奴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已经算不错，没想到他别的方面更加优秀。
 


    昏暗的烛火下，禾奴小心移开盖在他头上层层叠叠的衣裙，看着面带红晕，微眯双眼的女人。
 


    她衣装整洁妆发端正，唯有裙摆散乱，看起来像是小憩初醒。
 


    “做的很好，很乖。”
 


    禾奴没有牵住她的手，用毛茸茸的脑袋依赖又小心地蹭着她的手。
 


    在得到女人的下一步指令后，他又进入了被香、绸带、绣花、花边、珠宝构成的海洋中。
 


    …
 


    虽然在钱夫人的院子中待的很放松快乐，但是又过了快半个月，姜梦白算了算差不多到阎圣人的’黄道吉日’。
 


    温柔乡可贵，但杨家的乐子是看一次少一次，不能不看。
 


    在钱夫人惋惜的目光下，姜梦白带着她的新收获回到了杨家。
 


    杨家外异常寂静，似乎要为了什么被提前清场。
 


    杨家内一片肃穆，在阎圣人的指挥下，杨三初跪坐在阎圣人布下的法阵中心。
 


    快到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杨三初为了掩盖胸部特意穿上了厚衣，此时晒的他睁不开眼，剧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如同上刑。
 


    他本想着他身前阎圣人的供桌可以为他挡上一挡，却毫无用处。
 


    为了除去他肚中的邪物，他只能忍耐。
 


    他有预料，一旦此次不成功再无机会，拖的时间太长，那东西迫不及待的想出来。
 


    阎圣人在他旁边挥舞着桃木剑，几次掠过他的头顶，厉风吹过，让他冷汗直流。
 


    “到底几时才开始。”他再一次问。
 


    阎圣人有些不耐烦：“不是说了，要到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而且还缺一个人，等那人到了，这才能开始。”
 


    “谁？”杨三初思索，还有谁？他的母亲在，舅舅就算前几天被叫回去，现在也为了他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不是来了。”阎圣人的话打断他的思路。
 


    顺着阎圣人的方向他回头看去，正是姜梦白。
 


    不同于他，姜梦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黑发靓丽，一看便是气血旺盛。一身月白的她与现场被红黄黑布置的诡异现场格格不入。
 


    姜梦白看着十二面从屋檐挂下来的足以掩盖房门的巨大黄纸，和阎圣人用颜料在地上画的四不像法阵。
 


    法阵有三方位，其中两个分别坐着杨母和杨同知，姜梦白直接在最后一个方位坐好。
 


    长香燃尽，阎圣人端起供桌上盛着微黄液体的瓷碗，一饮而尽，对着面前的烛火喷出，空中瞬间出现一条火焰，然后绕着杨三初跳着他自编的舞蹈嘴里念念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