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点钟，天还没亮，几声长哨响起，要起床了。
几个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知青只觉得刚睡着就被叫醒了。
没时间抱怨，几人匆匆起来，连饭都来不及吃。
他们一来，就赶上了农忙。
到了田边，沉甸甸的稻穗迎风摇摆，像是铺了层黄金做的地毯。
各家各户的人都来了，等着着喊完口号开始劳动，趁着现在凉快多做一些，地里说笑声一片。
渐渐的，太阳升起来了，毒辣的阳光晒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单是在太阳地下站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更不用说等下还要去地里干活了。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今日地里多了几个不熟练的人。
男知青被打散在地里和其他人一样割稻子，能干的女人为了多挣些工分也会割稻子，女知青则和剩余的人呢将割下来的稻子收集起来打谷。
看在他们都是读书人的份上，顾建国给他们安排的活并不重。
大热天的干活，村里的汉子直接脱掉外衣，只穿背心，或者干脆赤膊上阵，一个个还会互相比谁身材好。
方柏霓头戴草帽，手拿镰刀，混在人群中有模有样地割稻子，只是身体素质就摆在那里，他割麦的速度惨不忍睹，连一旁干活麻利的女人都比不上。
团子像个飞在他旁边用翅膀为他扇风，带来一丝清凉。
作为一个只吃过米饭，没割过稻子的人，方柏霓是不会割稻的，只能学着其他人的姿势，但只是学的像，一直不得要领。
割稻子看着不难，但要一直弯着腰，干一会儿腰就要费了。
团子羡慕道:
方柏霓手一顿，抬头看向顾千山身边半人高的小稻山，再看看自己脚下知道小腿高的稻子，细白的胳膊止不住打颤，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
镰刀利落的在稻田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顾千山脚边一溜码地整整齐齐的稻桩，可见收麦子之人干活之利落。
割着割着，他手上的动作突然不动了。
妈的，哪个不要命的玩意儿一直盯着他。
顾千山啧了一声，不耐烦的侧过头，正巧撞入一双乌墨似的眼眸，和正在注视着他的方柏霓对上眼。
“看什么呢，小孩？”顾千山乐了，这小孩不割稻子，盯着他看个什么劲。
方柏霓皮肤白的晃眼，此时在大太阳的照射下，细腻的皮肤上出了一层薄汗。
隔着几米的距离，顾千山似乎能看见汗珠顺着脖颈上的血管滴进看见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和这细皮嫩肉的小知青一样，也是甜的。
方柏霓很乖的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双眸明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千山看着自己手上的姿势，再看看方柏霓的动作，两个人跟复制黏贴一样。
合着从刚刚开始，这小孩就学着他的动作割稻子呢。
顾千山看着他旁边那可怜的稻桩，没忍住走过去，像是一只公孔雀开屏一样，近距离向他展示自己高超的割稻技术。
“看着你哥怎么干活的。”顾千山麻利地拽住稻子，几镰刀下去，脚边很快多了一个不小稻桩。
团子好心给顾千山扇了几秒他感受不到的风，又飞回来给方柏霓做专属小风扇。
方柏霓点了点头，
刚想问方柏霓看清楚没，但方柏霓好像误会了，错以为对方想要帮忙:“我自己来就行，这稻子很难割的。”
难割？这是看不起他！
顾千山顿时来劲了，拿起镰刀三两下把方柏霓任务内的稻田割了一半。
“就这？”哪难割了，他一天就能割四亩地。
“你好厉害。”方柏霓抿唇，露出一个极为腼腆的浅笑。
半挽的袖子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像是雨后垂落的海棠花枝，带着几分脆弱的美感，是顾千山从未见过的。
顾千山皱眉，好奇方柏霓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跟着猫似的，还没村子里的那些半大的孩子大。
顾千山沉默的盯着那一抹白皙几秒，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光滑细腻，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不过比起顾千山小火炉一样的体温，更像是一块冰凉手感上佳的羊脂玉，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顾千山摸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不妥当，捏着方柏霓的手腕，丢也不是，继续也不是，最后只能掩饰性的接过来他手中的镰刀。
“还剩多少？”顾千山问道。
知道了范围后，兢兢业业的给人做苦力。
团子美滋滋道:
方柏霓腆着脸笑了笑，没有因为顾千山帮他干活就去一旁休息，而是跟着一移一移，确认自己时时刻刻躲在顾千山的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