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为道:“她当然知道，但是我前师娘那个人性子太软了，跟个面团似的。上次来公寓找佳佳的时候，那个姓于的一个眼神就把她吓住了，根本不敢多嘴。我去于家找她问佳佳的事情，结果姓于的在楼上咳嗽了一声之后，她就不敢说话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吧，佳佳她妈妈就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
不过说起来，佳佳这个性子和陈警官还真像，都是那种闷着不爱表达的人。父女两个相处得那么不适应，不也是一个想尽力补偿前些年的缺失，一个偏偏在抗拒这种弥补性的对待。以前在于家的那个环境里，小姑娘被那个王八蛋吓到了，这种外出集体活动可能都很久没有参与了。”张维扬笑眯眯地和回过来头的佳佳挥了挥手。
李大为乐呵呵地说道:“当了二十多年的独生子女，突然多佳佳这么一个妹妹好像也挺不错的。”
杨树道:“知道你和陈警官的感情好，就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秀出来了。我们几个和师父那也是情谊深重，也就是他们几个结婚晚，家里没有个佳佳这么大的弟弟、妹妹，要不然得拿出来跟你比一比。”
李大为白眼一翻，“杨树同志你这个攀比心理可太强了啊，怎么连这个都要跟我比较。”
杨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攀比，这是良性竞争，又争不出名和利来。”
李大为的白眼翻得更高了，“行行行，就你道理多。唉，听你的口风，你和曹警官最近关系处的不错啊，不嫌他之前跟你争功了？”
杨树点了点头道:“那次师父跟我道歉之后，我就已经差不多原谅他了，他也有他的难处。我师父这个人挺实诚的，遇到事情真的是跟你掏心掏肺，就是有的时候太急了一点，容易过度。”
“容易着急归容易着急，但是曹警官的能力真的是这个，”赵继伟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咱们来所里这么长时间，就数他和高所两个人解决的桉子最多。”
李大为道:“这倒是，就他那股子劲头，看着就像警界精英。”
这时候，耳边传来山中道观的阵阵钟鸣，赵继伟问道:“我听说不其山里的道观挺灵验的，你们有没有来这里祈过福？”
赵继伟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张维扬、夏洁、李大为三人，外地人杨树被他直接忽视了。
李大为连连摆手，“我们家就不讲这个，别看我妈是个做生意的，人家是天然的无神论者。”
夏洁摊了摊手，“就我家这个情况，我妈连门都不怎么出，根本没有搞这种封建迷信行为的土壤。”
张维扬道:“我这种属于有枣没枣拜一拜，信不信就另说了。我爸妈倒是从这边请过一尊神像，就放在酒楼里。你要说效果怎么样，反正这些年经营得挺顺当的，规模翻了好几倍。”
赵继伟问道:“你们家这是请的什么神，这么管用？”
张维扬答得十分简洁，“正一玄坛元帅。”
不讲究这个的李大为还是一头雾水，“这是哪路神仙元帅？”
杨树道:“就是财神爷赵公明，人家专业对口。”
李大为撇撇嘴道:“财神爷就财神爷，说什么正一玄坛元帅。”
张维扬道:“正一玄坛元帅，这是人家在道教体系的封号，当年给正一道初代天师张道陵护法来着。在龙虎山上也是有供奉，而且香火好得不得了。我家那尊就是从龙虎山上请下来的，我爸妈一直有好好供奉。”
绝大多数中国人对待神佛的态度都是用到了就拜一拜，没用了就放在一边的实用主义思想，当然一旦灵验了也不介意多上三炷香，和张维扬的父母是一个性质。
“讲究！”赵继伟啧啧称奇道，“还有一个问题，山上的道观里有没有文曲星君？”
其他三人也将目光投向张维扬。
张维扬道:“太清宫里还真的有文曲星君的香火。主要是这些年道教也在不断商业化，基本上有点规模的道观里都有文曲星、财神爷，谁让老百姓们的关注点主要在孩子的前途、个人的仕途以及家庭的财运上，这二位神仙可不是香火旺盛。怎么着，伟伟你打算拜一拜求个前途？”
一直想要立功，确实有点小官迷的赵继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种事情心照不宣了。
李大为拍板道:“反正今天这山也上了，去道观里看一看也好，正好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都兼顾了。”
有了佳佳这样一个“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小姑娘在前面提速，五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快步紧随其后。两个来小时以后，顺利登顶了不其山。
站在北崖边上看着山下平陵市的风光，崖脚下先是茂密的林被，一直向北延伸就到了郊区规整的农田和农民自家的小院，随后就是现代化城市的水泥森林。
作为一个历史建筑保护工程专业的学生，张维扬对于城市中千篇一律的建筑风格可谓是深恶痛绝。尤其是我国的城市化远比欧美国家要更加迅勐，这种建筑上的趋同性也变得更加明显。
感受到山林中的清新空气，夏洁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市里面呆久了，觉得自己天天都像是后面有狗撵着一样，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到了山上，顿时觉得自己自在多了，可能是这种开阔的视野带给我的感受。”
李大为、赵继伟则是如大多数游客一样，大吼一声作为回应。
张维扬问道:“杨树，你怎么不一起吼一吼？”
杨树反问道:“你不也一样没吼？”
“我怕嗓子疼，你看这两货，他们可不是吼一两声就了事，这是对飚起来了，看样子不吼噼了嗓子是不会罢休了。”
三人和佳佳一起在边上欣赏两人的声乐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