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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白塔无名

翌日一早,囚车出发,雁长老送到村口。阿铁火大法师抚养的这孩子身怀人族修真术,腰上别着狼头令,手里又有人皇陛下的神兵。单是御风飞行就已经超出自己钻研了多年的风筝术,这趟差事有他代劳,自己尽可放心。

 囚车被厚厚一层黑布裹得密不透风,周围绑着半湿的雪杉木。接过雁长老递来的钥匙,悄悄一问才知道,原来木片上抹的是雪杉树脂。草原风筝军以弓箭闻名,遇到紧急情况,就放火箭点燃囚车,让俘虏无处逃窜。这一点令人不得不服。

 雁不如递过来一个竹筒让翼儿带给联盟议事会,说里面装着他最新改良的风筝图纸。草原如今风声鹤唳,需要从各个方面多做准备。这种新式风筝他已经测试过了,请议事会下令推广。

 沿着血金河北来支流,黄昏之前就能到圆月村了。翼儿骑在军马上,车队半空飞起一队风筝箭士,周围骑兵押解着囚车,出了村口,道旁麦田里都是忙着收割的村民,道路每隔半里就有士兵守卫。

 敌人是要破坏今年的麦收,识破了这个诡计,不可不防。村口贴上了一张告示,联盟议事会传来命令,自本日起狼族各村落实行宵禁,在草原全境对外人摸底盘查,遇有行踪可疑者立即逮捕,这样做正是针对那群纵火的蒙面人。

 秋分时节,空气转凉。除了急驰信使,驿道上几乎见不到其它行人。沿途关卡看见飞在空中的风筝箭士,早早挪开路障放行。落雁村风筝军为狼族独有军种,别人就是想假冒恐怕也学不来。

 路行向北,地势缓缓升高,距离圆月村越近,他的心就越紧张。好久没回家乡了,母亲和止嫣、阿兰她们都还不知道林爷爷的死讯,见了她们该如何安慰才好?

 临近正午,血金河支流从前方山沟中缓缓流出。一条清河,两座草甸。草甸上白塔林立,鳞次栉比。塔座刷成锗红色,塔身洁白,宝顶垂着经幡,远远望去肃穆庄严。

 这里正是狼族历代首领长老的埋骨之地白塔林,草原子民经过此处,一律保持静默牵马通过。翼儿早早下马,风筝军士也从半空降落,一队人在入口处整理队形,虔敬地牵着马缓缓进入。

 日头正辣,塔身上反射的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白塔林和神雷山是草原狼族最神圣的两个地方。众人表情严肃,心里默默祈祷历代英灵保佑草原平安。

 “哈哈哈,哼哼哼,啊呀呀!”

 囚车里几天没说过一句话的寂叶突然大声怪叫起来。“闭嘴”,车旁军士提起枪头猛敲了几下车轱辘,高声呵斥。

 “寂寞悄无言,风花又雪夜,歌声哀红夜,夕阳古道边。”

 如此神圣之地,寂叶放肆地唱起一首歌来。中间一座白塔下,狼族首领长老身后跟着几名护卫现身出来。落雁村军士见状,一齐聚在翼儿身旁,就待上前拜见。

 “大家小心,这是贼人,全体备战!”

 领头的翼儿暴喝一声,见军士愣愣地没有反应,飞身于空后紧跟着又下了一道命令。

 “敌人用的障眼法,不要被迷惑。”

 他抽剑在手,语气严肃,狼族士兵这才反应过来。风筝箭士升空,骑兵亮出了兵刃。就这么稍稍一眨眼的功夫,扑扑几道血丝从首领长老袍袖中射出,最前面的两名狼族士兵猝不及防,闷声倒地。

 贯日红芒,直扑首领长老,红光闪过在草皮上犁出一道沟痕。首领长老幻身消失,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白面瞎子,袍袖渗出道道血渍,整个人罩在一片血雾中,模样十分恐怖。

 幻形妖术,迷惑试听。其他的可以冒充,唯独有一点却做不了假,那就是人的眼神。刚才首领长老现身,容貌并无异样,但是眼神气度却骗不了人,更何况是没有瞳孔的瞎子。

 来人逆光站在白塔下,就是为掩饰身体缺陷。当年在雨竹城客栈,此人化血为丝手段阴毒,被镇南王夫妇所伤,翼儿亲眼看见。对付这等邪魔歪道,贯日千秋剑正好派上用场,他出剑毫不犹豫,一招逼得对手闪避现身,不过这招可不是剑招,而是《逍遥手辑》中一幅绘图箫枝探花。

 “哦哟,贯日千秋!?拿来给哥玩玩。蛇岭无名在此。”

 连帽灰袍,血丝凝聚,一团虚影跃上塔顶。翼儿知道他抽血大法厉害,一边把贯日千秋剑挡在身前,一边跳上对面白塔。敌人抢先占据有利地形,不能失了气势。前辈长老们,今日得罪了!

 “看好囚车,这人交给我!”

 他大喊一声,狼族士兵听令立刻围着囚车摆出了防御阵型。短刀圆盾护在外围,风筝箭士飞上半空,打火搭上了火箭。刚才敌人使出妖法击毙我方两名士兵,押解队没有法师,只能看翼儿的了。

 “拿来吧”

 无名恶狠狠地喊了一声,十指成爪,掌心露出血光猛地往下一抓,几名同伙没料到他开招就要吸血蓄力,要想逃走已来不及了。

 梅花会这位护法妖功阴毒,出招就要吸人血液。会里帮众随他出行都是小心翼翼,哪知今日还是没逃过他的魔爪。

 “哎呀,无名哥,前几天音姐姐衣衫都差点被他剥光,你别费事了,赶紧走吧!”

 囚车四面被黑布裹着,寂叶好像能透视,着急地喊道。

 “哼哼,要名何用?要命何用?无你何用?”

 无名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双爪吸血,周身血雾越来越浓,贯日千秋剑红芒也是越来越旺。时值正午,日光正是一天中最盛之时。翼儿手腕一颤,剑身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他惊讶地发现这把神剑竟然在吸收太阳光力。

 高手对招,一招足矣。塔顶上如同泼色作画,无名气血化枝生成的一棵高大血树,枝上叶子尚不及成形,树干就被耀眼日光从中劈为两半。

 塔林中飘起一场血雨,无数血滴溅落将白塔染成了红色。地面留下几具干瘪瘪的皮囊,除了这场血雨,什么也没有留下。

 “呜呜呜,哥啊!你打不过他的。喊你跑你不跑,非要把命搭在这里。你走了,小妹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