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 作品

第377章 更胜一筹


    “就是表兄给的……”

    杨令香声音虚软,咬死不松口。

    贺传栋挤过人群来,大声申辩。

    “满口胡言。我玉佩早就掉了,那纸条也非我所写。”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头望向四周的仆从侍卫,冷冷地道:

    “我虽不知玉佩是丢在何处,可横竖走不出刺史府去。是何人拿的,又或是偷的,存的是什么心,如今尚有交代的机会。若等我查出来,定不轻饶。”

    贺家仆从都低下了头。

    在场的人,看得有些心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若是贺府自己人出卖主子,搞出这样一桩闹剧,只怕不是为了帮一个落魄的世家女,做个小妾那么简单。

    背后必有更深层的阴谋。

    长公主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视线从冯蕴身上掠过去,神情已是冷到了极点。

    “杨三娘子,你还不交代吗?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目的又是什么?”

    杨令香摇头。

    “不,我没有。孩子就是表兄的,就是表兄的……”

    贺传栋此时已冷静下来。

    他不再争辩,拱手向长公主。

    “大婚之日,泼天冤枉。若是小臣一人受过也就罢了,若是邺城存离间之心,从中捣鬼,就不是私事,而是国事了。还请长公主明查秋毫……”

    长公主慢慢点头,侧头看着那个仆女。

    “你,仔细说说,杨三娘子是如何狐媚宣平侯的?”

    没说勾搭成奸也没说私通相姘,而是说“狐媚”,这是要把责任全推到杨令香一人身上。

    仆女早已吓破了胆。

    听到长公主点名,赶紧过来跪趴在地,能说的,不能说的,全交代了。

    “三娘子并不事事让仆知晓,但与宣平侯的事,是仆亲眼所见……”

    长公主的脸垮了下来。

    “看见什么?”

    仆女低垂着头,不敢看杨令香。

    “宣平侯深夜造访三娘子的住处……”

    长公主:“几次?”

    仆女想了想,“数次。”

    “数次是几次?”

    “约莫……四五次。”

    “多久离开?”

    仆女脸颊微微一红。

    “有时一个时辰,有时半个时辰,有时更短一些。但从不过夜。”

    长公主冷冷地看着杨令香。

    “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不是的。”杨令香喉头发哑,仍欲狡辩。

    她盯着仆女,“你可曾亲眼看到我与宣平侯行苟且之事?”

    仆女低着头,在众人的目光下,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每次宣平侯来,三娘子就将仆女打发得远远的,仆女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又如何能亲眼得见苟且?

    不过,这种房里的事,又有几个主子会让仆女近前来看?

    长公主冷哼一声,视线慢慢垂下,落在杨令香的小腹。

    “你既是否认,那本宫再问你。宣平侯深夜找你,是做何事?难不成大半夜的吟风弄月,谈诗论事?”

    杨令香脸色微微一白,嘴角动了动,苦笑,“妾今日说什么都没有人信了,既如此,那妾只能……以死明志。”

    声音未落,她突然乘人不备,掉头朝门柱撞过去。

    小满眼疾手快,伸过手臂-->>
                                         
将人拦住,拉了过来。

    冯蕴微微一笑。

    “三娘子怎能轻生?”

    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这就死了,那不是浪费她的谋局,也浪费这么多人的好奇心?

    谢令香在小满怀里用力挣扎几下,寻死觅活的大哭一阵,嘴唇哆嗦着,求助地望向冯蕴。

    “王妃……饶了我……”

    她还记得在宴席厅里冯蕴温柔浅浅地笑。

    如沐春风,察觉不到半分恶意。

    事到如今,要说与这位雍怀王妃毫无关系,她是不信的了。

    是她愚蠢,受了冯蕴的哄骗,以为她当真纯善。

    不然,她又何至于放松警惕,让她这样算计?

    可这些话,无凭无据,她不能说。

    只有一句“饶命”,将矛头指向冯蕴……

    “是妾有眼不识泰山,得罪王妃。是妾不该痴心妄想,留在表兄身边,做个妾室……”

    她身体摇摇欲坠,看着脆弱至极。

    而话里话外是请求,又句句是在说——冯蕴陷害她。

    “王妃怪我怨我也罢,怎可如此狠辣,欲要致我于死地……”

    换了旁人,被人这般指责都该怒了。

    冯蕴却全然没有什么情绪,淡淡地笑开。

    “三娘子身怀有孕,胡思乱想也是人之常情。”

    她看向抿唇不语的长公主,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全凭长公主做主。”

    她姿态小意。

    给的是长公主的面子……

    以及……机会。

    毕竟外间传言这位宣平侯也曾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以公主殿下这般好强霸道的性子,就算宣平侯是她不要了的,对他另外的姘头,也会心生不满。

    “王妃受委屈了。”长公主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自从上次去长门拜访裴獗,吃了闭门羹,长公主心里对裴獗和冯蕴夫妇,其实也是心有不满的。

    但到她这个位置,十分明白,做人啊,得识时务。

    莫说这小贱人一看便知与曲恭有勾搭,那老东西才会装死倒下,就算她跟曲恭没有苟且,长公主为了不跟裴獗再生积怨,也得帮着冯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