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是下人了。榴园的下人不多，除了管家老冯，还有三个小厮，又专给我配了个丫鬟，顺便做饭。
可是这些下人也很怪，整天嗑瓜子晒太阳，游手好闲，还脏兮兮的。那小丫鬟除了白菜萝卜乱炖，什么都不会做。
我跟东循提起这些，他就对下人们训斥两句，下人们也就敷衍着动动扫帚抹布，其实好多活还得我自己做。
我虽不怕累，只是觉得若是这样那还要下人做什么。我曾和小丫鬟聊过，问她什么事她都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其他人，甚至老冯都是这样――这些下人就像是临时在大街上找来的一样。
至于榴园，我从第一次踏进它的大门，就觉得那里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那里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那里住长了，不得怪病才怪。”
杨姑娘一连串的“怪”字，叫那两人很是好奇。她停了一会，像是努力回忆了一番，说“在那园子里住着，有时会感觉到周围静的可怕，可当我意识到很静的时候，又经常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声音？”那两人立刻凑近了。
“不知该怎么说，就像，就像蚕在吃桑叶？不对，就像蚂蝗泥鳅在泥水里钻来钻去，也不对，反正很难说明白，很细很小的声音，可又能听得那么真那么切。”
“只是这样？”赵先生的心提了起来。
“不，这是刚开始。后来，有一天在晚上，我正靠着窗给东循缝他的裤子-――他的衣服和身上常被划得到处是口子，
他自己出是花刺划的，我还说他怎么那么不小心。那时东循早在别屋睡了，窗外一丝声音也没有，月亮又圆又亮。
一看到月亮，我又想家了，又开始怨我爹，就为了那些彩礼，就把女儿‘卖’到这野地方了，我这到底是桩什么婚事啊？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托着下巴打起盹来，就在快睡着又没睡着、犯着迷糊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来我这’！”
琮于和赵先生几乎在同一时刻站了起来，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的杨麻子和葛老四的猜拳声才传入三人的耳寂。
“你说你打盹了，怎么知道那不是梦境？”琮于问。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做梦，可后来，我又听到了几次这样的声音，都是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的时候，而且，那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就像，就像-――”
“有人在你耳边对你说！”赵先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寒意。
杨姑娘的脸变白了，她马上意识到了赵先生为何会这么说，没错，这两个人也在榴园住了，他们肯定也遇上了同样的事！
“之后呢？”赵先生急切的问。
“之后，又多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只是内容不一样了，说的越来越多，不过大概意思都是一个叫我去什么地方。
我害怕极了，在那么一个陌生又奇怪的地方，我除了东循还能依靠谁？尤其是夜里，我更想和他一起睡，不为别的，只求睡得安稳。
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听我讲了这些后，也很是震惊，我至今还记得他听我说起这事时那幅惊慌的样子，还看着我不停的叹气摇头，好像很后悔似的，又说了半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
“他说，‘他已经这么厉害了！”
“‘他’？”琮于和赵先生异口同声的说。
“我不知道东循指的是谁，反正他没答应陪我一起过夜。而且，从那以后，即使在白天，他对我也疏远了。这时我感觉到他做事情越来越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