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溪纤薄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喘息声愈来愈重,体温也愈来愈高。
意识昏沉间,猛然触到一块微凉的‘玉石’,驱散了她全身疼到骨子里的疼。
她下意识往‘玉石’方向缩了缩,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熟悉的檀木香萦绕在呼吸间。
苏若溪意识昏沉间,缓缓睁开眼。
双眼毫无焦距,一片死寂,呆呆看着被她抓在掌心的黑色佛珠。
好一会儿,她才茫然地松开手,抬手就扯针管。
墨瑢晏拉住她的手,确认她没碰到针头后,轻唤一声,“小溪流......”
男人清寒如玉的音色,含着暗沉的哑,又轻又淡。
苏若溪怔怔抬眼,直直撞进男人那双深邃的墨眸中。
熟悉的淡漠清寒,裹夹些许宠溺温柔。
“墨瑢晏......”呆了一分钟,苏若溪失了血色的唇瓣轻启,吐出轻飘的三个音节。
墨瑢晏低低应了声:“哪里难受?”
听着男人偏冷音质中的关怀味道,苏若溪纤软手指,蓦地攥紧佛珠,缓缓闭上眼。
她哪都难受。
浓重的疲惫将她裹得喘不过气。
墨瑢晏干净明晰的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潮湿,昆山碎
玉般的声线,透着显而易见的亲润关切:
“累了就睡吧。”
苏若溪长睫颤了颤,攥着佛珠,任由黑暗再度夺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她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灼
热。
垂眼看去——
骨节明晰的长指,捏着剥了壳的鸡蛋,覆在她手背上。
依稀可见,鸡蛋下面青紫的痕迹。
她皮肤本就又薄又嫩,稍微擦到都会留下红痕。
更别说枕头直接刺入。
墨瑢晏捏着鸡蛋,轻抬眼帘,声线清淡透着温润,“醒了?”
苏若溪抿了抿唇瓣,出口的嗓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墨瑢晏慢条斯理滚了下鸡蛋,不紧不慢开口,“不久,也就恰好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苏若溪垂下眼睫。
后天早上,就是‘风靡’决赛了。
墨瑢晏薄唇轻掀,声线散漫带点漫不经心,“墨太太是打算一直睡到比赛结束?”
苏若溪眼睫猛地一颤,垂眸不语。
退了烧的容颜,在昏黄壁灯下,泛着令人心疼的苍白脆弱。
墨瑢晏视线落在她眉眼间的脆弱上,将她的手捏起,在她眼前晃了晃,“墨太太,欣赏一下。”
苏若溪下意识抬眼。
入目便是她青紫未消的手背。
鹌鹑蛋大小的青紫,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极为可怖。
“墨太太,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男人温热的指腹,落在苏若溪腕间,“世人只知欣赏完美,却不知,残缺有它的独美。”
“墨太太,你看得出它曾经做过很大的手术吗?”
苏若溪指尖蜷了蜷。
眼前的皓腕,细腻柔嫩。
除了手背打针留下的青紫,无一丝伤痕。
“手术的伤痕能抹去,心间的伤痕也能抹去。”
伴随着男人偏冷调的音质,房间厚重的窗帘被拉开。
调皮的阳光钻入卧室,苏若溪眯了眯眼。
下一秒,看清了窗边的东西时,整个人完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