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公主又哭什么(第2页)

 

这手伸出去是哆哆嗦嗦的,可戒尺落下之际,却是稳准狠。

 

打得赵柔脸色顿时就白了,后背出汗,可显然谢识琅还不打算就这样放了她。

 

下一戒尺的重量远远超过第一下,疼得赵柔没忍住痛呼了声,平日里再难忍,此刻也委屈得红了眼。

 

“殿下哭什么呢?方才说大话的时候不是挺大义吗?”

 

谢识琅目不斜视,眼神里的沉色越深,“身为公主,更应该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

 

什么话说出口之前,要先动动脑子,该不该说,说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这都需得思考清楚。”

 

男子的话犹如一道道冰锥刺进赵柔的心窝子里,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因为方才她说的话有意引导众人误会谢希暮,他才心有成见。

 

谢识琅这是在替妻子出气。

 

“啪嗒”

 

戒尺被随意扔在地上。

 

说是惩罚每一个人,可最后,也只打了赵柔一个人。

 

这便让赵柔更委屈了,眼泪连成珠串子,弟弟赵玥见了也不忍,却又不敢驳了谢识琅的脸,只能在背后轻轻拍赵柔的手。

 

“井繁,你先动的手,道德经罚抄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重新听学。”谢识琅说。

 

谢乐芙皱紧眉头,又要争论,被谢希暮抓住了手,往后扯了扯。

 

井繁面如死灰,却还是恭恭敬敬颔首说好。

 

谢识琅的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落在躺倒在地、伤势略惨的张秋实身上,“你三番两次侮辱长辈,在静思阁大打出手,想来是还记怪我先前对你的教训。”

 

张秋实整张脸都包着纱布,除了留了两个鼻孔出气外,基本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声音嘶哑,小心翼翼:“丞相我没”

 

“道德经,你抄十遍。”

 

谢识琅起身,握住谢希暮的手,“和井繁一样,抄完了再来。”

 

井繁怔了下,下意识看向躺倒在地,默默抽搐的张秋实。

 

赵玥闻言都愣了,井繁是先动手的人,都只需要抄一遍,张秋实被伤成这个狗样子,居然还要抄十遍。

 

显然,谢识琅认定了此事错在张秋实。

 

“这不公”张秋实喑哑的嗓子,用力说。

 

谢识琅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你觉得不公,那就将此事说与你父亲听,

 

若是他也觉得此事不公,那我就免了你的责罚。”

 

张秋实顿时僵住了,心里恨意滔天,偏偏身上每个地方都痛得不行。

 

井繁那这小子瘦瘦弱弱的,发狠起来,拳头重得吓人,打得他是连呼吸都痛。

 

“至于你。”

 

谢识琅瞧了眼谢乐芙,起先是深吸一口气,这目光看得谢乐芙往郝长安身后退了退,躲在男子身后不吱声,没了方才的张牙舞爪。

 

“长安,她是你的学生,你来解决。”谢识琅对郝长安说。

 

“是,老师。”

 

郝长安颔首,目送着夫妇俩离开,才转身对谢乐芙说:“去万福院。”

 

谢乐芙眨了两下眼,眼眶里打转的红意还没消退,委委屈屈,“啥?你真要罚我啊?”

 

郝长安叹了口气,同谢端远行过礼后,抓住谢乐芙的手腕离开前厅。

 

先前静思阁还未成立时,郝长安一直都在万福院给谢乐芙讲学,后来又多了许多人来听学,郝长安才没再来过万福院。

 

将小姑娘轻车熟路拽到院子里,小钊一见谢乐芙那熊猫眼连忙端着药箱过来。

 

“我来吧,你下去给她打盆水。”

 

郝长安接过药箱,吩咐小钊去打水。

 

“是,大人。”

 

谢乐芙扁着嘴,瞧郝长安从药箱里取出药膏,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受伤了,连忙跑进屋子里的妆台前。

 

来了京城一年半的功夫,先前的黝黑皮肤已经不见,加上谢希暮经常给她一些美容养颜的玩意儿,一张脸已经细腻白皙多了。

 

可瞧着铜镜里,眼圈被揍得又黑又紫,谢乐芙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郝长安只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哭喊声,吓得他连忙冲进屋子里,“怎么了?”

 

“太丑了。”

 

谢乐芙捂住脸,崩溃大哭:“我太丑了啊。”

 

明明方才打架和被训斥都没掉眼泪,现在因为照了下镜子就崩溃成这样,郝长安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谁叫你出头。”郝长安扯开她的手,将药膏一点点上在她眼圈上。

 

“你还是不是男人。”谢乐芙瞪着他,“你先前好歹和二婶还险些有过婚约,她被污蔑,难道不该动手吗?”

 

“谢乐芙。”

 

郝长安的表情严肃下来,“可我现在是你的老师。”

 

“啊?”

 

谢乐芙莫名其妙,“你说的是大白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郝长安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你脑子笨,我可以理解。”

 

“你才脑子笨。”

 

谢乐芙瞪着他,又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连药膏都要被泪水冲化了。

 

“好了。”

 

郝长安只得替她擦泪,“你不丑,一点都不丑。”

 

“那我还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吗?”谢乐芙扁着嘴,抽抽噎噎问。

 

“”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你怎么不说话?”谢乐芙皱眉看着他。

 

郝长安自诩是个实在人,“你不受伤时本也不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

 

万福院的杀猪声哭喊更凶了。

 

朝暮院内则是静默极了,主屋内,谢识琅小心捧着女子的脸,替她上药。

 

“今日为何要替谢乐芙挡着?”

 

谢希暮垂着眼,睫翼耷拉在眼皮上,好像恢复到了从前的乖顺,“事情是因我而起,阿芙是受我连累,

 

她性子急,容易说错话,我好歹是长辈,总得拦着点。”

 

谢识琅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脸颊,指尖极轻地摩挲了下,眼神里的心疼掩盖不住。

 

“笨。”

 

谢希暮愣了下,抬眼对上男子深邃漆黑的视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张秋实心里埋怨我,这才发泄到你身上。”

 

“你今日给过他惩罚了。”

 

谢希暮知道,谢识琅对张秋实很不喜,但是如今的局势,为了送赵宗炀登上大位,他只能先假意同张家接近。

 

她不愿意让他难做。

 

“我没事的,只要你相信我。”

 

谢识琅知道今日赵柔又故意引导,言及井繁和谢希暮关系匪浅。

 

他瞳子一动不动,嗯了声,“我相信你。”

 

后窗传来啪的一声,谢希暮都被惊了下,谢识琅一把将人护在怀里,只见有人飞快从后窗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