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鸿雪 作品

第97章 下令严打(第2页)

 “今天你不弄我,明天我就弄你!有种你就弄死我!”

 有俩过命兄弟在场,一是有仗义,二是挂不住脸。马崽子盛怒之下,拉开抽屉,拽出一把砍刀,来在康宝宁身前,挥起刀,在康宝宁的叫骂声中,从后脖颈,剁到后脚跟。刀虽不算锋利,伤口不算深,但是看着吓人。

 康宝宁浑身是血,如同一只血葫芦。康宝宁气馁,讨饶:

 “马崽子!赶紧送我上医院,咱有账慢慢算,先给我治伤!行不行?”

 “还他妈想着算账,你想屁吃呢吧!马哥,别管,让这小子死!”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马崽子这俩兄弟,咬着牙根,不搭理康宝宁。

 康宝宁心想,大势不好啊!难道今天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在这儿?想到这儿,他放下自尊,苦苦哀求:

 “马崽子,念咱哥们过去的交情上,你留我一命。赶紧叫车,送我上医院。我死了,你也得完。”

 马崽子不理,和两兄弟起身去红绿蓝喝酒,把遍体鳞伤的康宝宁撂在了地上。马崽子的姐夫王强怕闹出人命,矮身背起浑身是血的康宝宁,放进自己的车里,送去医院。

 康宝宁住院,马崽子面没朝一个,只让姐夫王强扔下五百块钱。分红的事,更是牙口缝不欠,只字不提。康宝宁即此起了杀心。

 马崽子探知风声,把生意交给姐夫打理。自己深居简出,即使外出,也是鼠洞来,鼠洞去。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因为砍了康宝宁,马崽子名声大振,生意越做越顺。这次邵勇建厂房,又是镇办企业,马崽子本不想过分,可一个人却找到了他,撺掇他挣把大钱。

 按常理,公家建厂,花的不是厂长的钱,厂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破财消灾,事情就过去了。另外,身在江湖,混社会的人,都讲个面子,自己这张脸也值这个钱。可这回,偏偏遇上了邵勇。邵勇二话不说,直接告诉豆鼠子,退货!

 豆鼠子大小车辆往回拉材料,整个刘柳镇都听到了响动。马崽子被打脸,再也坐不住,带着两兄弟,直接来找邵勇。

 工人放了假。文明去组织新的货源。邵勇负手而立,看着建了半架的房舍,想着设备进来后,怎样放更合理,怎么样设计,加工流程更短。

 “嘎!”正琢磨着,一辆上海轿子停在了厂门口。车门推开,从车上跳下三个人,为首的中等身量,长得也算周正,颌下生着一颗黑痣,痣上三根长毛,身后一瘦一胖,一高一矮。瘦的细高,胖的矮矬。邵勇不认得,疑惑地问:

 “几位有事?”

 “谁是邵勇邵厂长?我想会会他!”

 下颌带痣的中等个,面貌不善,冷声答道。

 “哦!我就是,你怎么称呼?”

 邵勇拧着眉头,猜到这些人肯定跟豆鼠子有关。

 “我大号,你可能听说过——马崽子!”

 果不其然。这人阴阴一笑,得意地报出名号,用压迫的目光打量着邵勇。

 “你敢退货?你知道打我脸的人,后果有多严重吗?”

 马崽子瞪起狼眼,目露凶光。邵勇风轻云淡,回敬一句: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找死是不?老大,让我们俩打断他一条腿!”

 没等马崽子回答,他身后的跟班,自视人多,蹿了上来,举手就打。邵勇皱了皱眉,心想,好没道理!乾坤朗朗,日月昭昭。光天化日,堵上门为非作歹,还有王法吗?虽然自己孤身一人,对方是两个。邵勇却毫无惧意,不退反进,抢步上前。

 “嘭!”邵勇伸手,钳住第一个打手的手腕,上面缠丝腕,下面膝顶,将人放倒。这人吃疼,弓成虾米,失去了再战之力。趁第二个打手一愣神,邵勇一脚踹出,正蹬在这人的小腹上,下脚又快又狠,整个人像风筝,跌飞出去,疼得就地翻滚。

 马崽子惊得目瞪口呆,毫无思想准备。重新打量邵勇,一米八的大个,虎背狼腰,眉目清秀,不像个混社会,可身手敏捷,透着一股英雄气。担心自己吃亏,马崽子掀开后备箱,拽出一根一米长的钢管,掐在掌中,双手握定,吐了口唾沫,骂道:

 “小子,给你个天作的胆,敢跟我马崽子作对。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我马崽子是你得罪不起的,打我马崽子的脸,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话没说完,人往上蹿,抡起钢管,照着邵勇面门打来。听恶风不善。邵勇不躲不避,右腿向左跨出一步,恰好躲过钢管的打击。反手一巴掌,快如闪电。马崽子明知不好,头向后仰,想躲开这一巴掌。可他快,邵勇比他更快。巴掌实实惠惠扇在马崽子的右脸上。

 “啪!”耳轮中一声脆响,马崽子仰面摔倒,手中钢管脱手,飞出老远。没等他反应过来,邵勇拧步上前,一脚当胸踏住。马崽子躺在地上,侧头吐了一口血水,血水中白惨惨两颗白牙,可嘴却不好实,骂骂咧咧地威胁:

 “你个土鸡瓦狗,敢跟爷爷作对。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今天,爷爷倒一根毫毛,你都得跪着扶起来。赶紧把脚拿下去,要不然,我带人杀你全家。”

 邵勇最看不上这种地癞子,脚下用力。这下马崽子可遭了殃,气上不来,憋得满脸青紫。正在这个当口,邵普和家有回来,见了赶紧上前,拉过邵勇道:

 “兄弟,使不得!再不放人,会出人命的!”

 邵勇抬起腿,马崽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去拣钢管。邵普喝道;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我兄弟曾在火车上斗过劫匪,一个打十个。你行吗?”

 听邵普喊出这话,马崽子和两个打手,刚从地上爬起来,又扑通趴在了地上,马崽子惊疑道:

 “想当年,制服火车劫匪的真是你?”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邵勇风轻云淡,看也不看,瞅也不瞅,不屑地回道。

 刚刚见识邵勇的身手,马崽子和两个打手信了。他一拍地面,哭骂道:

 “金晓阳,你这个该天杀的!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准备离开的邵勇,听马崽子骂金晓阳,立即停住了脚步:

 “是金晓阳怂恿你来的?”

 “邵厂长,我本意并不想坑你,想妥妥地做单生意,可就在发货前,你们南大洋的金晓阳,通过朋友找上我,给我一千块钱,让我掺杂使假,叫你吃个愣亏。”

 “我以为凭自己名声,不,是臭名在外。你不敢怎么样,只能认吃哑巴亏,还能多挣笔钱,也就答应了。”吐了口带血的吐沫,“妈的,也怪我,财迷心窍,上了金晓阳的当。让这小子等着,我一定找回来!”

 “既然是金晓阳酱缸里下蛆,你也丢了生意,我也不难为你。我这红星钢制品厂,漫说有政府罩着,就是我,你也招惹不起。赶紧带着你的兄弟,滚蛋!”

 邵勇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转身进了院子。

 马崽子偷鸡不成,反失了一把米。自感窝囊,并不张扬。可他带人到红星钢制品厂闹事,还是传了出去,而且影响极其恶劣。崔书记知道后,叫来公安派出所所长徐老狠。

 “老徐,红星厂的事,我想你也听说了吧?”

 徐老狠坐在崔书记的对面,严肃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崔书记继续交代:

 “目前,刘柳镇工业发展刚刚起势,这个时候,最为关键。公安,公安,一定要担负起为企业发展保驾护航的使命。对胆敢向企业伸手的流氓、混混,要见头打头,见尾打尾,让他们在刘柳镇没有立足空间。”

 “是,崔书记。按照你的意见,我马上组织一次严打。”

 徐老狠人狠话不多,起身,五指并拢,脚跟一靠,麻脸一沉,向崔书记敬礼,转身回了派出所。

 马崽子躺在家里养伤。他没好意思住院,怕人笑话。正和自己的媳妇说话,枕头边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严打了,赶紧跑吧!”

 这是派出所里的一个内线。放下电话,马崽子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顾不得伤痛,揣着钱连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