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像两条狗(第2页)

 “盼弟,我走了。”冯政源冲丁盼弟笑了笑。

 毕竟是他乡遇故知,她眼里流露出些许不舍,“我下次要怎么找你?”

 “我晚上六点到十点都在药店上班。”

 “哦。”

 “拜拜。”冯政源冲她招了招手。

 “拜拜。”丁盼弟也冲他招了招手,扭头看着他离去,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

 魏川凛将她依依不舍的神态,尽收眼底。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凉薄的笑意,原来她也敢大胆直接、肆无忌惮地看人啊。

 “怎么受的伤?”他用棉签蘸取了豌豆大的药膏,小心翼翼涂在伤疤上。

 “汤烫的。”

 小水泡鼓鼓胀胀的,仿佛一碰就要爆炸,他蹙起了眉头,“你怎么自己去买药?高老师白天买的药涂完了?”

 “没人在家,白天没有药。”

 他一言不发,只是眉毛拧得更紧了,高老师不是说给她涂药了吗?

 他突如其来的沉默,令她有些紧张,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看到他紧拧的眉头,鼻尖冷得像珠穆朗玛峰,以及紧绷的软唇。

 她小声试探道:“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他头也没抬,细致小心地给她上着药。

 “因为……我带小哥哥回来吗?”

 他淡声问道,“他对你好吗?”

 他知道这小孩儿脑子不灵光,但她在对她好的身边和对她不好的身边,神情仪态都会不一样。

 人嘛,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才会松弛怡然。

 如果是在对自己不好的人面前,人就会是胆小懦弱像只鹌鹑,不敢惹事、不敢造次更不敢说话。

 她在冯政源面前,难得一见的活泼与轻松。

 丁盼弟回忆起以前,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哥哥对我很好,我们一起放牛,他会教我背古诗认字,他有好吃的还会给我一半儿。天冷了他妈妈还会给我打毛衣。”

 打毛衣的线不是新的,而是从她家孩子不合身的毛衣里拆下来的。

 那时候条件不好,毛线虽不是新的,但心意却是很暖。

 “他对你好,你记得他的好,这是应该的,我不会生气。”

 “那我以后可以找他玩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你也可以跟你的朋友出去玩,也可以请你的朋友来家里玩。”

 他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只是耐心地教育道,“但你要分辨出谁是朋友?谁是坏人?凡是伤害你的人或者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人,都是坏人,不要跟他们玩,知道吗?”

 丁盼弟听着他的话,脑海里便浮现出高悦和王意的身影,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声。

 “你刚才在电梯里都看见我了,怎么不跟我说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颇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思。

 “你身边有别人。”

 他唇角撩起一个弧度,笑意浅浅的,语气似调侃,似逗趣,似埋怨,“有别人就不跟我说话了?”

 “不是,是你跟她……”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挑了挑眉梢,好整以暇地看向她,非要问个水落石出,“我跟她怎么了?”

 “像……”她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为情,“像两条狗,一条狗骑在另一条狗的身上,老人说,两头狗这样的时候不能打断。”

 魏川凛:……

 到底是谁在说她是傻子?这不是挺会比喻的吗?

 “你比喻学得很好,下次别比喻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