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往杨轩的肩胛处靠了靠，尽量向上躬起身子，她想减轻杨轩的负重。
杨轩低头，只能瞧到沈如蕙毛茸茸的头顶，胸膛处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软香在怀，他却没有任何旖念，只有庆幸和更多的担心。他实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大家闺秀，内宅小姐，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
转过前面的拐角，金喜一眼看到正往另一条路上跑去的金铃。
“金，金铃......”金喜用力地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金铃。”杨轩高声地道。
金铃驻足，转头瞧见金喜，还有杨轩及怀里抱的人，金铃扭身就往这边跑，一头的汗，脸上还挂着泪水。
“怎么回事？是姑娘吗？”金铃去瞧金喜，却被金喜嘴边深深的红痕吓了一跳。
“姑娘，姑娘......”金铃带着哭腔慢慢地把斗篷的帽子移开，瞧见沈如蕙两只肿得通红的眼睛和如金喜一样嘴边深深的红痕，一下子捂住嘴巴。
“我，我没事，回，回去再说。”沈如蕙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先不要问那么多，先回禅房里瞧瞧，外头有没有人，在院门口给我们一个信号，快去。”杨轩沉声吩咐着。
金铃见杨轩严肃的样子，不待多问，撒腿就往回跑。
直到金铃站在院子门口冲他们招手，杨轩加快脚步，抱着沈如蕙进了院子，想着迈步去最东边的禅房，却犹豫了一下，回了西边第二间禅房。
“你先去寺里问问，有没有跌打的药，然后再让小沙弥弄些热水送来。”杨轩沉声吩咐金铃。
金铃点头，转身要走，沈如蕙道：“还有，还有割伤的药，一并讨，讨了......金喜去原来的房间，把咱们的东西都拿，拿过来。”
沈如蕙被杨轩轻轻地放到炕上，又把斗篷解了下来，转过身从门口架子上取了巾帕，浸湿后拉过沈如蕙的手慢慢地擦着上面的土。
“表哥，我自己来......”沈如蕙瞧着杨轩低垂着头，认真地为自己擦着双手，一股热流充斥着自己的胸膛。
“这水有些冰，先把手擦一下，待金铃那边叫人抬了热水来，你再好好擦洗一下。”杨轩说完这些，才抬起眼瞧沈如蕙。
沈如蕙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粘在一处。额头和脸上也都是灰呛呛的，头发已乱得不成样子。
杨轩看着沈如蕙嘴角两边的红痕，只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挖了一个大洞。
他伸出右手，指腹轻轻地摸上沈如蕙左脸处的红痕，温柔地道：“还疼吗？”
沈如蕙摇着头，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先是无声的，后来小声啜泣起来。她歪向左边，把自己的左脸整个放在杨轩的手中，那手指间长期练字的老茧有些硌人，却让她那么安心与宁静。
杨轩随手把巾帕扔回盆中，站到沈如蕙身边，手虚虚地搭着她的肩膀。沈如蕙将头埋到杨轩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