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卸去的力道让他招架不住，身中数剑。
用尽全力的朝前方两人刺去。
短匕与长剑在空中交错，景泽川的身体猛地往后倒退几步，手臂一疼。
握剑的手被另外一把剑砍断落地。
他低头望去，面前的短匕早已深深插进胸膛，鲜血汩汩冒出。
似乎不敢想象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景泽川扬起赤红的双眸，对上眼前早已眼含泪水的眸子。
“去死。”齐乐与他对视，颤声说下这句话，握住匕首的手用力一搅。
“噗——”
景泽川身躯一僵，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张嘴喷出鲜血。
心脏被绞烂，匕首拔出时，鲜血似乎找到了倾泻口般流出，染湿了他身下的青石板路。
齐乐死死盯着他，细看便会发现她握住匕首的纤细双手，此刻正在颤抖。
梅间月的剑悬于地面之上，看着景泽川失去力道，身体缓缓滑落，跪倒在地。
站在他面前的齐乐垂下眸，一滴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地面之上。
远处的喊杀声渐渐停止。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一个报了仇的孩子，和一个似乎了却了心中些许遗憾的大人。
梅间月上前将发抖的齐乐揽入怀中，没人看见他的眼眶湿润，没人察觉到他这一刻其实也很脆弱。
他在弥补曾经，一点点将身体的温度带给齐乐。
“小乐，你做到了。”
小月……也做到了。
在数年之后，他救赎了当初的自己。
心头的重担卸下，梅间月突然明白，谢南醉为何让他前来。
她是不是也知道？
就好似当初，谢南醉让次安哥杀了张桐一样。
当时的他们还不算熟悉，可他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次安哥对张桐似乎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畏惧。
而那夜之后，虞次安的武功也突飞猛进，比之从前更甚。
梅间月心中想了许多。
周围等待着他解决完毕的青衣楼众人上前，将地面上景泽川的尸体扛起来。
“夜家已灭，还劳烦公子告知楼主。”为首之人上前道。
梅间月看着他们将尸体扛走，疑惑问道：“景泽川的尸体……”
“楼主说，将尸体丢到中溯与西澄的交界处。”那人回答。
“好，你们去吧，我会将消息告诉姐姐的。”梅间月了然应下。
青衣十三楼众人有序撤离。
千人的队伍很快便消失在硕大的地下城中。
梅间月带着齐乐离开之前，一剑砍断了夜天行的脖子，确定尸首分离这才离开。
谢南醉等人没有去休息，而是等着他们两人回来。
梅间月两人回来时，就看见尹青玥和谢南醉坐在厅中的身影。
瞧见他们两个一身的血，尹青玥早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沐浴更衣，可以立即洗去一身血腥。
也给两人准备了合适的衣物。
梅间月让齐乐先去，自己则是留下来，隔着一小段距离望向谢南醉。
“姐姐。”他唤。
“嗯？”谢南醉抬眸望去，有些困意。
“谢谢你。”梅间月道。
“嗯。”谢南醉轻声应了句。